1.
离开电影院的时候,我留下一张字条,希望看到的那个人,是你。
2012年12月22日0时0分,在安然入眠的众多人中,我可曾入过你的梦?
暮色四合,城市清醒,我在等一个人的来电,但她是谁,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她和你我一样,也是寂寞大军中的一员。
在镜中凝视着我的脸,他们说这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他们用美丽来形容镜中的这个男子,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张漂亮的面具。忘了谁说过,面具戴久了会连自己也分不清它是脸还是面具。
夜晚让我心安。在夜晚,摘下面具,众生平等。在寂寞面前,人人平等。
此时的你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还是如我一样想象这世上有另一个自己?他在波斯湾还是南极?都可能吧。
喜欢的人,不必真正遇见,就这样隔着时空就好。
几亿人在爱恋,仿佛是恋爱的季节。落地窗外,有多少人在互说情话,用爱的幻觉迷惑彼此,共赴一场局?
你熄灯,我点烟,爱煞这光年。在黑暗中点上一支烟,一点红光,美到让人绝望。我们隔了整个都市用话语取暖,自言自语,互相倾听。多么好玩而没有风险的游戏。我笑了。
或许我们见过面也未可知,每天与之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其中一个就是你。
在池袋碰面,在南极见面,或其实根本在这大楼里面。但我知道我们永远不会遇见。你向左,我向右,即便地球是圆,也无法造就一段圆满的爱恋吧?如果你认识我的话,我今年会收到什么圣诞礼物呢?
2.
--这间餐厅,这只水杯,你又会不会用过?他们说杯子代表一辈子,也有的说代表悲剧。我该听谁的呢?难道两者都是:悲剧一辈子?这个笑话不好笑吧?可是谁的一句玩笑话愚弄了那么多人?说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那我的肋骨又在哪里呢?我该去哪里寻找它呢?
--闭上眼睛指到哪儿就去哪儿。
--你是任性的。真好。退了酒店,翌日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望住窗外,飞越过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怎么会呢?我正在听张国荣的歌,我在想,我们喜欢的歌差不多吧。
--嗯,陈奕迅的新唱片你买了没有?
--你也喜欢他啊。
--嗯。对了,你和陌生人说过话吗?
--怎么没有,我正在和你说话啊。
--我也算是陌生人吗?
--怎么不是,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如果我们见面你会认得我吗?
--怎么不会,我不认得你,但肯定认得你的声音。
--真的?
--对啊,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感冒了。我坐在这里,你坐过吗?我认得你笔迹的。
--骗人,我又没给你写过信。
--真的,昨天下午我在美华影院二排三号拣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在这里,你在哪里?’对吧?
--嗯,真的是你啊。
--可惜我一转身,整个电影院只剩我一个人了。
3.
--我喜欢宝宝的健康树,你呢?
--我喜欢他的花裤子。
--到时我们也去泰国看人妖好不好?
--好啊。你也列个单子,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这样的诺我们许了几千几万个,不知能实现几个?偶尔看着同一片落霞,它由亚洲一直飘到南美洲。我在想: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又有什么分别?或其实根本在这道墙背面。
4.
--我买了两本几米的漫画,另一本,将它送给你。
--我买了两本七堇年的小说,另一本,送给你。
--好啊。(2013年4月1日他们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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