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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丨二月里的情书

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丨二月里的情书

作者: 夏梓言 | 来源:发表于2017-03-04 23:53 被阅读106次

                               二月里的情书

           —— 写在《青春陌上,恰逢花开》之后

                                  文丨夏梓言

    中国青年作协、中国校园作协主席胡兰琳曦

                                          一

           我第一次见到琳曦的时候,她正在看晓雪的散文集《草木春深》,她看书的样子很迷人,因为脸色略显苍白,远远望去,就格外有一种忧伤的感觉。

           因为我也迷恋晓雪的散文集,所以,我们渐渐交谈起来。

           其实那次我是去找凤儿,她的母亲托我捎一些东西给她,之前我们也曾聚会,当然,我也知道她母亲的意思。她母亲的意思也是我母亲的意思,她们希望我们能从一见钟情走到白头到老,因为她们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她们想我们好。

           但我遇到了琳曦。

           那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她的侧影有些逆光。正因为逆光,看起来她整个人很是四面楚歌,何况,她说话的声音真的是又暧昧又好听,好像音乐浮在水上。

           天黑下来,我们没有开灯,仍然谈晓雪的《草木春深》。

           那时候,我刚从《青年作家》编辑部调到文联办公室,在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全国青年作家高研班”进修,当时并不认识她,只听说过有一个叫胡兰琳曦的女孩,是我的顶头上司文联主席,中青作协副主席,中国当代90后著名作家,是曹文轩先生的得意门生。我隔着玻璃门用手机偷偷拍她,发了微博,晓慧评论说:“周末不来我这儿,专门去勾搭女领导啊。”我回复她:“没有呢。我来给凤儿送东西。意外发现了这个很有气质的女孩。”“你不认识她吗?”晓慧问,“不认识啊。怎么了?”“她就是胡兰琳曦。”我看到这七个字,惊住了。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兰主席。

           南方佳人,清如婉扬。

           名如其人。

           胡兰琳曦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我心里一哆嗦,抬起头来,她正看着我。

           然后又低下头,翻看着晓雪的后记。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真的。有时感觉,人和人之间的情意,只是一个刹那,我不知现在的我与她,算不算?我只觉得满院子的玉兰都开了,这早春,我的心跳如纷飞的鸽子,扑啦啦,到处都是惊喜。

           她仍旧很沉默,安静地坐着,是西方油画里有着冷静眼神的女子。凤儿回来了,她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把一张电影票递给我,她说,给,我们俩晚上一起去看《千与千寻》,好不好?

           这让我很尴尬,我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请我看电影,更没想到她会当着胡兰琳曦的面邀请我。胡兰琳曦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于我而言,意味深长。

           所有人都当凤儿是我的女友。

           可我知道,不是。

           她当然不是。

           恋爱这个东西很玄妙,男女情事,是一件说不清的东西,有些恋爱与情意的发生,只是一个刹那。比如我对琳曦。我喜欢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喜欢她薄凉的眼神,喜欢她梅花一般的气质,喜欢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宽大的白色衬衣,天蓝色的眼镜,黄昏里的音乐声,还有,还有那种灵魂里传来的琐碎的东西。对,这些琐碎的气息击中了我。我几乎是怀着甜蜜的惆怅离开了二楼办公室,我知道还会再来,不是为找凤儿,而是为了看她。

                                     二

           凤儿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变化,她只是惊讶我怎么突然对来找她有了这样大的兴趣。每个黄昏,我会定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不会早五分钟,也不会晚五分钟,我拿着文件夹,站在门口说,凤儿,走,我们去吃饭吧。为了这几分钟,我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比如搞发型,比如选择衣服。其实我的衣服很少,牛仔裤白衬衣帆布鞋,但是我依旧穿得神采奕奕。每天站在办公室外面,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希望琳曦可以看到我。有时她在,有时她不在。其实我去找凤儿时,希望凤儿不在,而琳曦在。

           有几次,是这样的。凤儿出去开会了,还不曾回来,我坐在琳曦的对面,看着她看书。她很安静地看书,有时会问我一句,那些话如此不着边际,却又如此动人。

           她会偶然念一首诗给我:从额头到指尖,暂时还没有比你更美好的事物三千青丝,每一根都是我的么?和大海比荡漾,你显然更胜一筹我爱你如十亩玫瑰也爱你舌尖上小剂量的毒……这些声音在黄昏的房间里一种缓慢的张力,我几乎有些支撑不住。情诗的力量如此悠扬如此震撼如此缠绵,却又如此伤感如此销魂,我的眼泪几乎快下来了。

           美么?她问。

           当然,我说。

           我们的对话如此简单,简单到以为是陌生人,可是,我的心里如此荡漾,荡漾到如大海一样,起伏不定。这样的时光很少,可是,为了这简短到只有一瞬的时光,整整一年,我出入这里有多少次,自己实在是记不清了,只晓得一趟又一趟。后来,那栋楼里所有的人全认识我了,他们总是指着我说,看,凤儿的男友又来了。

           所有人以为我是凤儿的男友。

           只有我知道我不是。

           那么,琳曦知道吗?

           她知道我每天去办公室是为了与她简短地相逢么?遇不到她的时候,我会黯然神伤,然后迅速离开,假如她在,我会拖一段时间。我在日记中写道:这隐秘的快感如此销魂,我喜欢这命中注定的相遇。

           这喜悦的黄昏。

           这销魂的黄昏。

           我积攒一天的热情,会在这天的黄昏里挥散,我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黄昏与胡兰琳曦的相见,爱一个人,趁着天快黑,她多朦胧,她多绝色倾城。

           也曾经问过凤儿,胡兰琳曦有男友么?

           她有口无心地回答,当然有,在远方。

           在远方是一个模糊的答案,远方有多远?这是一个极其模糊不确定的答案,而我为了看她一眼,几乎费尽心机。

           有时,我亦会跟踪她,如森林里小小的兽,潜伏在深处。她并不知我这样用情,因为我与凤儿形同恋人,她坐在我自行车后面尖声地笑着,笑声穿过整个朝阳区里那些过分美丽的花,那些红的粉的白的花盘绕在铁艺的栅栏上,我想我是其中一朵:看着繁花似锦,实际上这样孤单,孤单到不能呼吸。

           在一次醉酒后我跑到作协大楼下,大声地嚷着凤儿的名字。凤儿不在。我知道她不在。凤儿回了蕲春,而我纵情嚷着凤儿的名字,近乎放肆与癫狂,所有人全伸出头来看我,我几乎是声泪俱下。有人疑心我与凤儿分了手,是风儿伤害了我,其实,这是我操纵的恋爱事件,与凤儿半点关系也没有。

           琳曦也伸出了头。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远的女子,我的一切好像与她无关,她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么?我已经被闻讯赶来的文联同事拖走,他们说,何苦呢?何苦呢?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凤儿回来后,我断然与她说了分手,马上快结业了,要离开北京了,我看不到胡兰琳曦了,凤儿的存在显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这样残忍,以至凤儿抱着我问了又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的恋爱,哪会有为什么呢?我亦没有想到凤儿会这样地喜欢我,她在那天晚上割腕,时任小说委主任的阿兰跑来告诉我,我在凌晨跑到医院,看到惨白脸色的凤儿,我泪如雨下。看我来了,她轻轻一笑说,你来了。这段恋爱如此缠人折磨,我想,我是真的过于残忍了一些。

           那天凌晨胡兰琳曦也站在清晨的冷光中,我们四目交汇,她低下头,把脸扭向一边,我知道,我与她,自此应该两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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