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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X 001体育 | 你还好吗,爱穿10号球衣的少年

简书X 001体育 | 你还好吗,爱穿10号球衣的少年

作者: 她的眸 | 来源:发表于2018-06-14 12:50 被阅读328次

    本人参与#球迷的世界你不懂#征文活动,作者张光磊,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且未在其他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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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我十五岁那年,弟弟十四岁。他生得很瘦,个子也不高。父亲死后,他一天一天愈加沉默寡言,常常是晚饭后把碗一撂,就回到房间,掩上门。

    有时我站在他门前,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那时偶尔,在黄昏笼罩的足球场,我会看见他。他穿过热浪和青草丛生的土地,和兄弟们拼抢在一起。他跑得那么快,眼睛里涌动热烈的光。

    沉寂与炽热,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他,只知道我们日渐遥远。一天放学后,过了很久,他才一言不发回来。我听见奶奶尖叫了一声:“哎哟,你的腿!”

    我冲过去看他,发现他的腿上大块瘀血。医生说,是膝盖骨折。

    Vamos Argentina

    那天弟弟是怎么回来的,我始终不知道……他也因此被下了铁令:以后不准再和那群狐朋狗友踢球。

    我十六岁那年,弟弟十五岁。那年夏天很热,暑气里引人沸腾的,是举世瞩目巴西世界杯的开幕。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啤酒瓶摔碎的声音和男人们的喝彩声,穿过整座城市,欢呼不止,灯火绵延。

    但弟弟看不了比赛。奶奶早已明文禁止不许踢球,凌晨两三点的比赛在她看来更是荒谬。弟弟也没有抗议,安静得出奇。一晚,我起身上厕所,忽然发现弟弟的房间里还亮着幽微的光。

    我透过门缝一看忍不住笑了。

    他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小收音机,听中国之声的比赛直播,浑身是劲。“咔嗒”一下,墙上的钟指向四点。

    糟了,他发现我了!我紧张地正想闪开,不料他更紧张地一把把收音机塞进了枕头下面。“姐,你不会出卖我吧……”他抖抖索索,脱口而出的话让人觉得稚嫩可笑。

    自此我们成了同谋。

    是从他那里我第一次知道世界杯没有姚明,巴萨和皇马冤家路窄,意大利队盛产男模,中国也曾小组出线。他在放学路上滔滔不绝地给我灌输足球史上的希腊神话、伊斯坦布尔之夜,我总是笑着说我不听,同时却真真切切被打动。

    弟弟说他最喜欢的球队是蓝白军团,阿根廷。

    我随口说,那等你考上大学,送你一件阿根廷球衣。

    他笑了,说好啊,我要10号的。

    10号,梅西

    他似乎比从前活泼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总笑,无忧无虑的样子。风吹来栀子的气息,那是七月。

    七月,决赛如期而至,阿根廷对战德国。那晚我们定了闹钟,约定要偷偷打开电视看直播。我躺在床上心跳加速地等决赛到来,压根睡不着。

    四年过去了。如今我只记得,那晚的比赛冗长乏味,双方常规时间里互交白卷,补时依然颗粒无收。弟弟的拳头一次次攥紧又松开,我们不敢大声呐喊,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最后差点睡着,就在这时,球进了。

    是德国的进球。

    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阿根廷拼了,阿根廷不顾一切了,他们用尽全力地抢断,过人,得到的却是终场的哨声。一秒寂静,余晖照亮基督山上的沉默的雕塑,场外,阿根廷球迷痛哭失声。

    征战多少年,终于没能举起大力神杯。

    窗外天已经亮了。

    里约之战

    后来,弟弟高考落榜,复读,终于来到大学,他进了校队,重新开始踢球。一次联赛结束后,他兴奋地给我打电话,炫耀他上演了“帽子戏法”(一场比赛中三次进球)。

    我说,真的吗?我不信。

    他忽然说:“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阿根廷吗?”

    “为什么?”

    “因为小跳蚤(梅西)和我很像。”

    “别自卖自夸好不好……”

    “就算是14年决赛那晚,阿根廷落败,我也知道有一天他会卷土重来。”弟弟没有管我,自顾自演讲:“请忘记我眼中的泪水,请看见我眼底的火焰。这就是梅西,这就是阿根廷。”

    “这就是足球啊!”我在电话这头笑了。

    弟弟的语气却忽然严肃起来。

    “所以,你答应过送我的阿根廷球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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