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儿没有吃饭,问他要不要喝奶粉,“好!”他答应得干脆利索。但冲过之后,他拿起奶杯却一口不尝,最后又放到桌子上玩去了。这孩子越大越不好哄了,看着大半杯奶,我有点担心又浪费了。
他玩了一会儿,突然走到餐桌旁,端起碗里晚上的剩饭低头喝了起来。待他抬起头,碗里的汤已经一干二净,他舍不得抬眼,依旧盯着碗,然后仰头又把残留的一点倒进嘴里,看起来还是意犹未尽。
“要不,喝点米粉?”我问他。他抬起头又是一句爽快的“好!”我疑心这是他顺语而答,但为娘的宁愿把谎言当真话,也不忍拂了儿的愿,马上又去泡米粉。
米粉端到他面前,他倒像是确实想吃,用勺子搅搅,尝了一口,还端起来舔了一下。然后就放下了,拿起我之前随手放桌子上的一颗红枣,仔细的撕成小块,一块儿一块儿放进米粉中。我马上有了预感,要玩饭了。果然,他伸手又把红枣块儿捏了出来,再捏进去,如此循环,认真而又专注。桌子上马上有了星星点点的米粉糊,在一旁的奶奶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吆喝:“看看,这是咋了?”他置若罔闻,继续玩着。在这种时候,我其实是束手无策的,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是教育他珍惜食物还是保护他的认真与专注,还是让他转移注意力干别的。我知道我这种态度让老人感觉是在迁就纵容,可我真的很犹豫。
奶奶又在说他,终于,他抬起头,挑战性的看着奶奶,突然端起碗,往怀里一倾斜,米粉全部倒在了地下,接着“啪”的一声,盛米粉的小碗也扔了出去,落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我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扬起手“啪”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竟然没有哭,扭头看着我,我尽力表现得很严肃。
他的目光由挑衅变得柔和,并似乎有了惭愧。他向我跟前挪了挪,“妈妈。”有点讨好。“把碗拾起来。”我声音不大,但寸步不让。他又向我跟前挪了挪,再次叫我,还是有点讨好。我依然严肃的盯着他,他挪到了我的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腿要我让开。我让开了腿,他从我跟前过去,走到沙发前,拾起了地上的碗。然后又抬头看我,“妈妈——”那声音里满是讨好。
此时,我已经心花怒放,呵呵,为娘的说话还是权威的。一种不过瘾的感觉升起来,我脱口而出:“把奶粉喝了。”声音依旧不大,依旧认真。大概他觉得自己确实错了,看看半杯奶粉,再看看我,“好!”又是干脆利索。然后拿起奶杯,俯下头,一饮而尽。最后又摇了摇,侧拿着看了看,确认空了,才抬起头又看我,同时打了个饱嗝。
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妈妈——”他扑向了我的怀里。
看来,在家庭教育中,吼不如不吼。在对待孩子的错误上,纠正时即便做不到很温柔,但必须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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