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涌动着古老的呼唤!
彩云之南的旅程,并没有想像中那般美好,每日奔波于不同景点的忙碌已让我疲惫不堪。此刻,终于踏上了回广州的路途。
刚上高铁,车上人少的很。我迅速找到自己的C座坐下,拿出手机无聊的玩着游戏。车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一个皮肤有些黝黑,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过来。箱子太大,男孩试图放在行李架上,却始终塞不下。无奈,他不得不将箱子放在座位前方,使得原本并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拥挤的很。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黝黑,满脸皱纹的老者,看上去应该是爷孙俩。老者衣衫褴褛,满脸的胡渣像极了沟壑中丛生的杂草,他背上是一个鼓鼓的黑色背包,手中提了个袋子。或许是因为行李架已经被占满,老者采用了小伙子同样的方法,将东西放在座位前方。如此一来,两个人像是被卡住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我的旁边,A座和B座。有那么几次,我想告诉他们车厢前面的行李架是空的,可以把东西放过去,又怕引起误解,于是继续拿着自己的手机在玩。
从昆明到广州需要六个小时。一路上,爷孙俩时不时交流两句。他们说的可能是云南方言,听不太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小伙子调了一下座椅靠背。老者前后看了看,不知道应该怎么调,大概是第一次坐高铁吧。小伙子帮他调整了一下,老者小心翼翼的往后靠了一下。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伴随着几句简单的交流,气氛压抑的很。于是我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刚下载的电影,是部外国电影。身旁的老者大概对这部电影不感兴趣,也可能是看不懂文字,瞄了两眼,很快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的腿大概是不舒服了,右脚伸到我这边。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心想他的左脚放在了哪里。
平板快要没电了,我拿出充电器充上电。这一动作让老者兴奋起来,很身边的孙子说着什么。大概是因为做高铁还能充电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吧。这时小伙子也拿出充电器,可是他前方的插座早已被自己的箱子挡的严严实实。他努力扭动着,试图将充电器插到插座上,而老者则进一步侵占着“我的领地”,我座位前方二分之一的位置已经被他占领。小伙子终于把箱子横过来,进而努力尝试着把插头插上,可最终却失败了。他手机闪烁着红灯,好像奥特曼即将能量耗尽一般。老者四处张望,好像一样从别处引电过来一般。看到一个空闲的插座,就跟孙子说叨一翻。我收起充电中的平板,起身去趟厕所,回来时小伙子的手机已经充上电。
因为线不够长,小伙子玩不到手机,于是他们开始谈论起什么,像是村头的妇人议论村里的新闻一样。老者时不时会发出模仿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但看上去聊的很开心。推着小车来来回回好多次的乘务员又过来了,老者即兴叫住了她,问孙子想喝什么。小伙子转过脸来,我第一次正面注视他,又给的脸颊棱角分明,颇有北方汉子的气质,眯着的双眼可以看出他近视比较严重。想了几秒钟,小伙子指了一下可乐。老者问乘务员多少钱,乘务员回答六块。老者一下子犹豫了,嘴里嘟嘟囔囔,可能是在说太贵了吧。小伙子掏出十一块给了乘务员,乘务员给了他一罐可乐,然后推车走了。小伙子看了一眼想说什么,老者已经扯开嘶哑的喉咙叫乘务员,但乘务员已经走开,并未回来。爷孙俩又开始议论一番,然后交谈又少了。
老者拿出吃的问孙子要不要,小伙子摇摇头,老者吃了两口,又放回去,然后继续呆呆地坐在那里。不久他又开始翻动那鼓鼓的黑色背包,拉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大概装了几十个核桃。老者犹豫了一下,拿了三个核桃要给我,我推说不用,核桃却已经放到我手里,我只好叫声说谢谢。然后将核桃放在小桌板上。老者又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个放在我的小桌板上,剩下的放回自己的背包中。桌上的核桃还残留着晒干的黑黑的果肉,可以看出是自家的核桃,卖相没有市面上的那些干净。我一直纠结要不要吃,总不能带一路回家吧。
高铁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站,几个孤单的核桃依旧呆呆杵在那里。一个跟老者年龄相仿的人走过来,应该是老乡或者什么吧。他们聊了两句,然后过来的老者又走开。他们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应该是外出打工的吧。
我拿出清洁带,挤碎核桃。核桃皮挺薄,口味也不错。老者看着我手中的清洁袋,好像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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