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话

新年的话

给一班

请原谅我今晚的缺席。这一点大家不要学我，在这个世界上，活得跟大家一样，别人会说你平庸；活得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说你古怪。可是，如果两相选择，希望大家还是选前者。因为平庸难以获得众生的掌声，但古怪常常会招致别人的嘲讽。大家可能不一定知道，深心里边我对人群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不要看我常常疯疯癫癫，好像不顾一切的样子，这也是我真实的样子，因为不用站在人群面前，做什么事都是特立独行。这个习惯一时很难改正，以至于站在人群面前，我小心或者不小心，都是特立独行。

并且因为新年的缘故，大家今夜当都在喜庆当中。我想，在你们生命中充满喜悦的时候，我就不要来添乱了。锦绣灿烂，不必添花。何况我未必是花。你们的喜悦，令我放心。

感谢两年多时间的相逢，有些话，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就像两个彼此珍重的好朋友，不是什么话都必须说。除了不满于你们那些震惊我的文化修养与习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你们也令我生起了感恩和富足。我对你们很放心，虽然常常我要发点疯，但我知道，这种发疯的机会和权力，现在很少有老师拥有。因此，从这个层面上，你们给予了我非常重要的宽容。

知道大家都好，我来不来就不重要了。但这些是我不能圆满的地方，所以请今后的你们自己，帮我圆满这一缺点吧。要做就做世间的高人，因为世外，何须高人？

话说一次就少一次，直到我们彼此不通消息。可我一定期望，所有我自己的学生，都能获得一生的富足、健康与智慧，获得你们每个人期盼的圆满，并且始终能够快乐，不仅仅是新年快乐。

还有些话，只能留到毕业时再说。但祝福大家好，是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就开始的，假若时空亦有结束，此心此念并且无终。以此报答大家此生的给予、关爱和尊重。

牟 南

2016年12月29

新年的话

给5班

你们的请柬我收到了。翻过来就见到了大家的合影。那是初一的时候拍的吧。你们的微笑令我印象深刻，明媚、简单、纯粹。比上课时候的你们要好，我尽量不要对你们进行威胁，可是欺负你们，是乎又成了我平常的习惯动作。好在你们不敢翻脸，即使翻了脸也麻烦，自己还得翻回来。实在也是把我没办法。

昨天晚上我教的第一届毕业的学生突然跟我聊天，他说突然翻到我曾经送的字。乱涂乱画原来一直是我重要的习惯，并且不怕丢人。然后我问他：脑壳还没医好还是又被门缝夹坏了。他回复：是你骂人的风格。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骂人都形成风格了，并且是才出来教书的时候。这么十几年下来，不是炉火纯青的问题，是连炉子都怕烧化了。这么一想，我深深地感谢大家任由宰割的宽容精神，甚至要抵制自己强烈的生理特性，不跟我计较，任凭我横行无忌。所以，感谢生命给予我这种特别的照顾，你们真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巨大优惠。

前两年的晚会，我就没来过。我向来懒，并且恐惧人群，可以躲尽量躲远一点。这点不要学我，要对一切充满热爱，要用热情去温暖别人。我做不到的，希望我的学生可以替我做到。

今夜之后，我们要彼此更加珍惜。我们每多见一次，都意味着相处的日子少去一天。摆脱我是大家生命的必然，所以再纵容我一下也无伤大雅。

从第一天认识大家，我有一样东西是无惧于任何检验的，那就是：对于你们无差别的爱。希望你们好，这是我最苍白无力却又最真实的第一念。愿你一生努力，一生被爱，想要的都能拥有，得不到的都能释怀。

新年快乐

牟南

2016年1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