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阳阳
先秦:佚名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 译文
舞师喜洋洋,左手握笙簧,右手招我奏“由房”。心里乐又爽!
舞师乐陶陶,左手摇羽毛,右手招我奏“由敖”。快乐真不少!
◆ 注释
君子:指舞师。阳阳:洋洋得意。
簧:古乐器名,竹制,似笙而大。
我:舞师(君子)的同事。由房:为一种房中乐。毛传:“由,用也。国君有房中之乐。”胡承珙《毛诗后笺》:“由房者,房中,对庙朝言之。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一说由房即游放。
只且(音居):语助词。
陶陶:和乐舒畅貌。
翿(音道):歌舞所用道具,用五彩野鸡羽毛做成,扇形。
由敖:当为舞曲名。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郑笺:“右手招我,欲使我从于燕舞之位。”朱熹《诗集传》:“骜,舞位也。”
◆ 赏析
在一个贵族欢宴的场合,有一个身份尊贵的青年男子,在中心为大家起舞助兴。只见他一幅少年得志、沾沾自喜之态,边舞蹈边吹奏笙竽之类乐器,人们欢呼雷动。他满意之际,便左手执定乐器,右手 来招待诗人与他协奏《由房》之乐。受这种氛感染,人人都能感到无比欢欣高兴。接着写这位男子狂欢之余,放下乐器,开始跳起舞来,其乐陶陶,令人陶醉。他左手执定羽旄,右手招诗人与他共舞 《由敖》之曲。局面欢乐淋漓。
诗共二章,摄取了两组歌舞的画面,一是奏“由房”、一是舞“由敖”。“由房”可能是“由庚”、“由仪”一类的笙乐,属房中之乐。胡承珙《毛诗后笺》:“由房者,房中,对庙朝言之。人君 燕息时所奏之乐,非庙朝之乐,故曰房中。”而“由敖”可能即骜夏,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敖,疑当读为骜夏之骜, 《周官·钟师》:奏九夏,其九为骜夏。”今日已不知两舞曲的内容,但从 君子(舞师)“阳阳”、“陶陶”等神态上看,当是两支愉快的舞乐。“其乐只且”恰恰阐明其乐之甚。“只”,韩诗作“旨”;《诗三家义集疏》:“旨本训美,乐旨,犹言乐之美者,意为乐甚。”
诗的格调流美。所演奏的是房中宴乐,乐曲比较轻捷,而演奏者自己也自得其乐,《程子遗书):“阳阳,自得。陶陶,自乐之状。皆不任忧责,全身自乐而已。”想见舞师与乐工是乐在其中。诗 人为乐工,故诗中“我”在描写歌舞局面时也就比较轻捷这与《王风》其他篇章那种凄凉的风格截然不同。
如果按朱熹的解说,此诗写夫妻歌舞为乐。丈夫邀请妻子一同跳舞,由妻子唱出来,体现了他们自得自乐、欢乐无比的情绪。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写夫妻恩爱、歌舞自娱的情形并不多,多的是征夫 愁弃妇怨。因为这样做,至少要这样一些条件:两个情面深意笃,有较高的涵养和情趣,以及拥有较多的空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妻,大字不识的衣夫,恐怕难以歌舞自娱。由此能够揣度,此诗 的主人公大约应是富裕人家,或是现已衰落了的世家子弟。这也容易让人想到,空闲是人们自娱自乐、吟诗作画、游山玩水的重要条件。整日为生计而繁忙的人,不会有此雅兴。
◆ 创作背景
关于此诗题旨,历来争论不一。《毛诗序》说:“《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朱熹《诗集传》认为此诗是写征夫归家与妻子自乐,据诗中“房”字为说。现代学者余冠英认为,此诗是描写舞师与乐工共同歌舞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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