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老屋

（一）

被人遗忘的山头

衰草在碎风中飘摇

无法亲近的老屋

黑色的砖墙诉说着沉默

遗忘在此刻无法挽回

听

弯曲垂打的那边竹林

再也承载不了燕子的快乐

一个声音说

都过去了

（二）

你所扛起的行囊

在昨日焕发出远征的光芒

你说你向往美好

美好就是远方

挥别这抹山头的朝霞

山涧的溪水也为你欢唱

你说

城市隐藏在山头的那边

那里有高楼、汽车与希望

（三）

城市的风

吃不动钢筋混凝土的大厦

却吹皱你被水泥侵蚀的手掌

你戴上安全帽

就像戴上一米见方的梦想

推土机和电焊机的声音

已变成奇妙的伴奏

清脆作响

你攀上还未封顶的高楼

向西望去

你说

在这些高楼的那边

是家乡

（四）

十年日夜辛劳

十年风雨飘渺

你载满收获而归

向着山头的那个方向

一路翠绿田野

炊烟悠扬

孩童们在小路上追逐

水牛在河沟里游荡

你回归于这抹春日的活泼

而此前的十个春节

你

都迟到了

（五）

你的老屋依旧沉默

拾起一块碎瓦

放进口袋

你终于承认

逝去的时光不再

自己身在何处

何处就是家乡

（六）

与老屋相对的方向

依旧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