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醉酒

 大概只有夜晚才这么安静吧？少年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家，脚下水泥地“莎莎”作响，他喜欢这种声音，听着安全而又舒服。到了家门前却被一个男子的呻吟声打断了思考，抬起头看到一个男子倒在地上，少年赶紧跑过去扶起男子，使劲全身力气终于把男子架到身上，少年皱着眉头说:“爸，你怎么又喝酒了？”

 男子听到这句话后立马给了少年一个狠狠的耳光，没来得及反应的少年随即摔倒在地上，捂着脸强忍着泪水小心翼翼的叫道:“爸……”男子晃晃悠悠的还要倾身上前再打，这时门打开了，出来一位女人，少年扭头委屈的叫道:“妈……”，女人没有说话，只见她黑着脸拦住男子并扛着他进了里屋。之后少年听到里屋又发出“啪”的一声响，并带着男子恶毒的声音:“男人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要管，你们懂什么……”，少年立马起身跑到屋里，只见男子正要踹向站在桌子旁边的女人，少年跑过去把男子扑倒在床上，少年刚起身，女人就把茶水一把泼到男子的脸上，恶狠狠的说:“怎么不死在外面！”说完摔门而出。

 男子抹了抹脸，眼睛睁大了些，愣了愣，随后看向立在床边泪流满面的少年，眼里充满了歉意和惭愧，哼着叫道:“儿啊~爹……”

  少年擦了擦泪水，打断了男子接下来的话:“爸，我想要上高中！”说完便扭头往外走，打开门后停顿了一下看着外面像是出神说:“你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我阻拦你是不想你再糟蹋自己，不想有最糟糕的那一天还需要我去照顾你，养着一个瘫痪的人，我都嫌麻烦！”说完抬脚走了出去并轻掩上门。

女子座在院子里憋声流泪，看到少年出来，赶紧扭头抹了抹脸和泪水，少年走过去蹲下，把头埋在女子双膝上，失声痛哭:“妈……我不上学了，我出去挣钱给爸看病。”

女子再也忍不住便与少年抱头痛哭。那夜，无月无星，阴云离荡，蝉叫与哭声伴着风微微渐渐散去。男子最终禁不住酒劲昏睡过去，不久，传出阵阵鼾声。

 半个月后

少年拿着家里仅剩的两百块钱，背着行李站在村头与父母挥别。正要走，却看到后面老师快步走来，少年红了眼睛颤声叫道:“老师？”

 老师走到少年跟前站定，看着少年，眼神无任何波动，似是平常看着学生放学归家那般，说:“没想到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在中考前弃了学。不上高中也没关系，在外面要好好的，别被人欺负了去。这些钱你拿去，省着买书看。”说着从兜里拿了两百块钱塞进少年手里。

少年连忙拒绝说“老师，我有钱，您这钱我不能收”

“拿着，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还了就是。”

不远处的一个妇女问旁边的人“那不是大福家的孩子么？怎么要进城？”

旁人答道“大福病了，家里没钱，只能让孩子出去挣钱看病，这孩子也是命苦。”

“大福咋病了？很严重吗？”

“还不是喝酒喝的，听说很可能瘫痪”

“哎呀……这大福害了这孩子，这孩子成绩好，本来说不定能考个好的高中呢！你看这太可惜了……”

旁人附和“是啊是啊”

最终少年拗不过老师收下了钱。含着泪与老师告别。

“记得，人生处处是学问，只要你愿意，哪里都是学堂。”老师最后叮嘱。

“恩！老师，我记下了！”

少年上了顺路进城的的大卡车，心里默念着老师的话，一路向前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