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糖
云姨,人生没有曲折离奇的剧情,生活给的一切她都担着,不叫苦不叫累。一人埋葬所有的伤痛,好好过日子,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平凡又值得尊重。
一会儿,儿子也上班去了,云姨回到厨房收拾,发现给儿子炒的青菜,一点儿也没动。她带着三分不满抬高声音叫水伯,“给你儿子炒的青菜,他一口也没吃。”
水伯习惯性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正吃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云姨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对门儿邻居阿花。
阿花今年30出头,但看上去谁也不会说,这姑娘会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身材高挑,打扮时尚,棕色的大波浪衬得皮肤尤为白皙,脸蛋儿上还嵌着两颗小酒窝,搭配上弯弯的眉眼显得那么可爱。
阿花性格开朗,待人有礼貌,嘴巴也很甜。她随着老公从省城银行系统调到这里,老公是现在行里的一个副行长。自从和云姨住对门,每次见面都会阿姨长阿姨短叫的亲热。大宝在省城上初中住校了,小宝不到两岁。
小宝一岁的时候照看她的保姆,忽然有事儿不来了。慌乱中,阿花向对门儿的云姨求助,请她帮忙照看两天。后来两天成了三天,一个月,直到现在已经快有一年了。
云姨看阿花已经拾掇得利利索索,便问道:“今儿上班去的早?”
“是啊,云姨,今天有事儿,小宝还在床上没起来呢。”
“走吧走吧,我给小宝穿衣服喂饭。”
“好勒,谢谢云姨。”
阿花高兴地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云姨把醒了的小宝从床上薅了起来,穿衣服、喂饭、喂营养素,等这一切忙停当,已经快上午十点了。
水伯陪着小宝玩玩具,云姨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儿。
当看到云姨在用手按她的腰,水伯又心疼了,“还是别给他们看着孩子,你年纪也大了,比不得年轻。当初说的是看两天,后来是看一个月,你看看这都一年了,是不是要看到送幼儿园呀!”
云姨打断了水伯的话,“我又不是看不动,他们有难处帮他们一把,不是还有你给我搭把手吗?”
水伯拖长了声音:“人家有难处?人家啥没有。就是看你是不用掏钱,又尽心尽力的保姆。”
“你这人,逢年过节的阿花也没少给你拿东西呀,你咋说出来这话呀?”
“嗨,那都是别人送给他们的,吃不完,挑拣一些给了你,你就高兴的不得了。这一天看下来,瞅瞅你累成啥。孩子小,仔细着不能生病,不能磕着碰着,多累人呢。他们什么样的保姆找不来?”
“你这人,阿花这闺女多好,从他们搬来,哪回看见我,不是亲亲热热的一声“姨”。”
水伯不吭声了,他知道云姨喜欢阿花那丫头。他还知道云姨有一个隐秘的心思,她有一个奢望,阿花的老公是行长,万一能给儿子帮帮忙,给儿子调换一个工作也能进入银行系统呢。
刚开始接触小宝那一个月,云姨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给小宝做营养餐,养的白白胖胖;陪着小宝玩,让小宝喜欢上她。阿花一看这样,就没了找其他保姆的心思,让云姨帮着看孩子。阿花想给钱的,云姨坚决地不要,没办法,阿花就把家里的一些东西给云姨送过来,一来二去两家处的跟亲戚一样。
水伯知道阿花的老公是决计没有办法,帮孩子调入银行系统。但他不愿意打击云姨的积极性,或者他心底里面也有这种近乎不可能的奢望,说不定能成了呢?
云姨知道老头子是心疼自己,她喜欢亲亲热热的阿花,也喜欢这个小闺女小宝。还有一点,不管阿花给的东西多少,她付出了劳动,也给家里带来了收益,这也体现了她的价值。从很早以前云姨就喜欢吃素食,说不上是信仰,但她就认定了不再吃肉。若说信仰,云姨就认一条,她信善,她信好心有好报。
要不是她和老伴的好心肠,儿子能娶到燕子这样的好姑娘吗?模样也好,性格温和,关键是不嫌弃儿子,对儿子很好。
儿子初中毕业勉强上了个中专,现在工资不到两千块钱,还不够他自己霍霍。早知道上学的时候就对他凶一点,想想那时儿子一说念书头疼,老两口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好歹托人找门路有了个工作,这几年形势不好,工资越发越低,儿子也倒腾过一些副业,但都没成功。累的不想干,钱少的不想干,想干的又没本事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儿媳很懂事儿,除了自己的工作,闲暇的时候,还接了活在家粘睫毛。云姨对儿媳,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一条,儿子媳妇儿不愿意再生二胎了,云姨曾劝过他们,甚至说,只要他们愿意生,剩下的就由云姨来管。
儿子凉凉地来了一句,那要再生个男孩呢,我可养不起。
云姨和水伯嘀咕,这是想让他们再给孩子们买套房子?水伯断然否定,“再买套房子又得一两百万,那我们俩就真的涮得干干净净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谁会给你拿钱?”
云姨不再提了,她看见阿花家的小宝,格外喜欢,特别是小宝会说话之后,围着她奶奶奶奶地叫着,心里格外舒坦。
水伯有一次挪揄云姨就是喜欢小姑娘,甘愿受累也要哄着这小丫头。
听到这话,云姨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水伯也讪讪地停住了话头,有些伤表面看起来已经好了,但不能碰触,那钝钝的疼会提醒你,这里曾经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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