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舒
过了十五后,我每天上班,忙得好几天没给妈妈爸爸打电话,昨天上午,爸爸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的近况,说家里还有些冻果子,让我回去取上。
我笑着告诉他一切都好,就是忙,让他放心。并且问了爸爸妈妈的身体情况,和家里的一些事,聊了一会儿,我暗暗决定,这周末一定要回去看看他们。
说起冻果子,就是秋季的果子放到冬季,在凉房里冻了,想吃时取出来吃。我们家通常冻的是冰果,当地人也叫秋果,很香,闻着很有味,浓浓的果香,紫红紫红的,是我舅姥爷给我们送的。
舅姥爷家在云州区巨乐村,那里有许多果树和杏树,梨树等,尤其盛产哈蜜杏,远近闻名。冻果子对果子要求很高,不仅要熟透,还要轻拿轻放,不能碰触上伤。
于是,舅姥爷为了孩子们能吃上冻果子,他总是在秋季,登上梯子,挎着篮子,从树上摘下一个个熟透的秋果,放在篓子里,搁在凉房,等冬天送给我们吃。
我们最盼望他来我家走亲戚,他来了,就有冻果子吃了。想起在数九寒天,坐在热热的炕头,那一个个冷冷冰冰,吃到嘴里甜甜的冻果子,不由得眉眼温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现在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水果吃,冻果子就不怎么稀罕。但在过去那个物质缺乏的时候,那真是难得的好东西。每到腊月,我们家隔一段时间就吃顿冻果子。
特别是正月,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妈妈就会从南房取来冻果子,盛在一个盆里,刚拿进屋,冻果子外面有层白白的霜,仿佛穿了一层白色的纱衣,还冒着冷气。
先盛点冷水,倒入盆中,冻果子的纱衣瞬间消失,露出紫红的脸蛋,笑意盈盈。再次倒入冷水,水须没过冻果子,过一会儿再看,冻果子就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透明冰衣。
慢慢地,盆里的一个个冻果子,悄悄地团结起来,你挨我挤,已经结成一大块冰块,晶莹剔透,红红的冻果子藏在里面,好像一颗颗红色的珍珠,格外鲜艳,格外惹眼。
吃时,轻轻地敲开冰块,取出冻果子,它软软的,剥去红皮,露出果肉,轻轻吸一口,果肉香甜凉爽,果汁浓郁,两三囗就吃光了果肉,只剩一个小小的果核,很过瘾。
那会儿,我一口气能吃三五个,如今,怕凉,一个也不敢吃了,只是吸几囗汁,回忆一下过去的味道。去年,妈妈拿回来,老公吃得欢实,我舔了舔,尝了尝,吸了几囗果汁就很知足。
今年过年,正月我们回村时,妈妈说起舅姥爷,他七十多岁的人了,还上树摘果子,腿脚不灵便,从树上摔下来,跌得好几个月动不了,估计今年我们吃不上冻果子了。
其实,冻果子,承载着我们两代人的记忆。吃冻果子,是我们对旧时岁月的一种怀念,是我们对老一辈亲情的一种珍惜,是我们对未来生活的一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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