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登在《2021年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上的短篇小说,作者邓一光。
因为实在是孤陋寡闻,此前不知道邓一光是何许人。特意搜了网上百科人物,才知道他是武汉作协副主席,是一位知名作家,作品获得过“鲁迅文学奖”之类的大奖。出版过很多优秀的小说。《带你们去看灯光秀》甚至没有被收录进他写过的好作品当中,但却写得如此之精彩,让我看了再看,还觉得意犹未尽。
小说发生的时间大约是在2021年前后,地点是在深圳宝安机场开往福田区的路上,故事是在车上展开的,确切地说这篇小说写的是在这段路上,几个人坐在车上的对话。人物就四个人,文小青和她的老公许森。杭思嘉和她的老公倪秋鸿。文小青和杭思嘉是发小闺蜜,两位老公是大学同学。他们原本都是洛阳人。早些年大学毕业后两对夫妇分开了,一对南下深圳,一对继续留在洛阳。
事情的起因是文小青夫妇为了女儿,卖掉了洛阳的房子,想来到深圳买房。而在深圳工作了二十年的杭思嘉夫妇热心地为他们寻找房源。
那天杭思嘉夫妇从机场把文小青接上车后,俩位好强的闺蜜开始明里暗里地相互比较。他们的老公时不时地也被连带着裹挟其中。从聊天中知道,杭思嘉夫妇不仅上学那会比文小青夫妇略胜一筹,现在的工作也是深圳的好单位,工资也是比他们高得多。但因为房价的关系,杭思嘉夫妇至今仍住在老旧的一居室中。文小青夫妇此前住在洛阳的老破小民房,俩人的工作也是半吊子。文小青只是内地小单位的计生员,明显比不上杭思嘉深圳三甲医院主任医师的级别。特别是许森,光换工作就换了六次,这还只是杭思嘉夫妇所知道的。可见他俩的生活和事业过得有多落魄。如此看来似乎杭思嘉在暗中较量中占了上风。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正当杭思嘉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们的情绪,推荐给他们的房源都是离市区较远的小区小户型时,文小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们已经在深圳买了房,而且就在最漂亮,最繁华,房价最贵的区域,买的是三房两厅带大露台的大户型。这不仅让杭思嘉大吃一惊,还冒出了丝丝的酸水。
原来文小青他们的老房子得益于旧房拆迁,获得了一大笔的拆迁款。许森用一部分的拆迁款买彩票又中了一千万的大奖。所以他们才底气十足地来深圳买了最好地段最贵的房子。
文章多以倪秋鸿的视角描写杭思嘉与文小青的明争暗斗。俩人表面上似乎都在关心着对方的工作生活,但其实是在不停地暗中比较。当然,基于俩人良好的修养,并没有明显地含沙射影,但也已经是你来我往,不相上下。而倪秋鸿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细致入微地捕捉到双方各自的小心思,从中起到了润滑剂的作用。
对于故事后面出乎意料的反转,倪秋鸿提议“带你们去看灯光秀”,不仅缓解了俩家人的尴尬,也成就了整篇文章的点晴之笔。作者用它做为文章的标题,是不是也在暗示着这整篇文章里发生的故事其实就是一场灯光秀,变幻莫测,扑朔迷离,却又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是人们的感叹唏嘘,让人浮想联翩。可见作者笔触的细腻与构思的巧妙。
生活中不乏这样的场景,反映的也是真实的人性。但要把它细致地表现出来,非得有作家如此高超的笔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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