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我记录此地还有个原因,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胖子被单位外派到谏壁电厂学习,那时我还和他通过信,就是那种用便笺亲自写字,然后封在信封里贴上邮票寄到指定地方的特殊通讯方式,他好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住了很久。
后来他回颜市发电厂工作至今――应该是这样没意外的吧?说这个是我真不确定,我已太久太久没他消息,唯一的印象是他在谏壁,就着昏黄的灯光,给我写信,那时未来是什么,我们都没意料到。
比如,西津渡。
我对津这个字很有好感,比如天津,比如张辽在逍遥津威震吴国,还有西津渡,历史尘埃里关于渡口的种种别离,然后有了个词,津津乐道。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一千年前,王安石就在此地意气风发,一腔热血,踌躇着变法的大计,京口在江南,瓜洲在江北,一水之隔,彼时的扬州是领导世界潮流的城市,天上的三分明月,烟花三月的扬州就独占了二分,伊人的箫声,还隐约有婉约的余音,只是这长江数千里,淘尽了无数沙。
京口京口,古渡何处觅?瓜洲瓜洲,夜泊孤舟的灯火里,可有一杯温热的酒?
谁说不是历史呢?三国风云俱付了东流,隋唐以前,镇江水面宽四十多里,无风三尺浪由此出处,唐时江面尚宽二十余里,及宋时莺歌细语,这一条连绵的水,一波又一波的文人骚客,留下的只言片语,也足让它风光。
无怪乎,佛家也喜欢一个字,渡。
这是天王寺,我只记得从前,这是个很荒僻的所在,如今,一条G346从山脚下过,路很宽敞,地方就因此热闹了许多,和以前很不一样,还有,G346是什么玩意?我也不知道,新法的路名,我总是难以适应,搞不清楚。
前两日看到梅花含苞,特意拍了图片,今天应该开了吧?绿色的花,想来是异样的美,或者像青苔,在背阴处坚持,终年保持一种颜色。
前阵子的妖风肆虐,山湖苑的网球场围栏因此倒塌,细究根源,是钢管被锈蚀严重,根部十有八九已经烂断,我也特意拍两张图片记录,当我用脚尖轻踩那些碎屑,它们有点像久旱后干裂的泥土,脆弱不堪,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可是比花岗石还要坚硬十倍的钢铁。
造化弄人,其实造化没有弄人,倒是人在造,人在化,先从石头里炼出铜锡铸成青铜,又从大自然里找到铁矿石锻造铁器,只是自然管不了那么多,不停地轮回往返着。
所以,坚硬的铁管多年后在自然中化成碎片,不用多久它们便会成灰,再一次化入尘土,聚而成石,回复它原来的样子。
还是老子那家伙说的不错,刚者易折,道者反,你看,倒是墙缝里的那细碎青苔,一年复一年,欣欣着,青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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