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宗教视野下世界即舞台的本质

自然就像是一个剧院,呈现给心灵的是一个双重的客体。
首先是上演的戏剧,是显见的场景,这是个华美而理想化的世界;然后是些物质的、深层的东西,亦即舞台、演员和作者,它们隐于表象之后,只得到象征性地揭示。
此时,如果我们多加留意的话,前一种戏剧性的、场面性的现实我们是能够很好地把握和穷尽的。
确实,就其感官和诗性本质而言,场景是因观察而异的,不同地位和才能的人看到的场景也不尽相同。
一旦人们对场景的兴趣被唤起,诗的主题便随之展开,向不同的批评家展现不同的美和不同的寓意。
然而然而,使场景得以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工具手段则正好相反,无论它们是物还是人,都是深不可测的。
它们是事件,而不是理念。
哪怕将所有的木匠、化学家、传记作家和心理学家对这些事件的知识都归拢起来,我们也绝不可能彻底探明它们的底细。
起初,就像一个孩子看待他的第一场童话剧,戏剧被当成了实在。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是一个谁都不能出入两次的剧院,人类观众也就永远不可能超越这最初的幻觉。
假如我们能够成为周游于众多世界剧院的常客和老主顾,或许我们会更具甄别力。
总的来说,我们还是会津津有味地欣赏演出,也许还会更得其乐,却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屏息凝气了。
因为,我们应该多观看少相信。
毕竟,观看的乐趣是一种,相信的乐趣是另一种;前者解放我们的感官,使现在充满光亮,后者则指导我们的行为,消除我们对过去和将来的疑虑。
当观看者开始思考命运和美时,他的感悟便带上了悲剧色彩,成了智识。
这时,每一个画面都被视为产生它或它所预示的整个情境的一个标志。
给定的形象向智识表达了一个有问题的事实,而智识则发明出种种语法形式和逻辑范畴来描述它的隐蔽的敌人和诱人的猎物。
在这种对场景的阐释中,智识是如此地表现自然和教条武断,以至于构想出的事物(不管被描述得多么抽象)被毫不迟疑地判定为我们所说的真实的事物:只有智识在行动,在运作,而那个给定的形象则要么被全然忽略,要么被当成一个纯粹的词或感官的幻觉而遭蔑视,似乎那是只有白痴才会驻足观看的东西。
且,穿梭过理解之舞台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一个象征,或可能成为一个象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尽管经验主义对此抵死否认。
但是,这些角色都有某种诱因,都产生于物质世界的某种更为深层的变动之中。
在自然的子宫里满是熙熙攘攘的事件,只是我们的肉眼看不见罢了。
在芭蕾舞的布景和音乐背后,还有一套制造舞台效果的机械装置。
芭蕾舞演员在阳光下有着不为舞台灯光下的小精灵和牧羊人所知的个性和命运。
但是,在我们眼里是一个单脚着地旋转的舞蹈动作,在演员们看来则是一次身体的扭曲,或是一枚闪光的钱币。
渎神的自我中心主义是可耻的,它会对此矢口否认,而且为了逃脱信仰的压力和理解的劳累,它会假装在经验中什么都找不到,除了一块图案模糊的挂毯,一片没有实质的风景。
然而,场景的存在乃至意义都有赖于这一看不见的实质,因为我们对场景的兴趣发之于我们内心深处的隐秘生活,就好比舞合布景的变化和色彩源于舞台的各种机关和把戏。
不过,事物的根源全都好好地埋藏在地下,总是把根揪起来以确定它们是否存在,同否认它们的存在一样孩子气十足。
因此,品位高雅的人感兴趣的主要是娇艳的花朵;开明人士前来观看的是壮观的场景。
每个形象都有其独特之处和审美本质,其本身或多或少就有些魅力;感官主义者、诗人以及正在消逝的景象的记录者一定要接受它们的表面价值,并满足于此。
其实,美丽的面具,有如鲜花和落日,有如从忧郁的心里和绷紧的琴弦流泻出的旋律,为我们恰到好处地遮蔽了自然的内部结构的真容。
而词藻和教条是另一种面具,戴上它们,我们也敢登台亮相。
因为,这是生命在表达生命,将模糊散乱的动作转化成清晰的形象。
反偶像崇拜者的热情是多么盲目,多么仇视宗教冲动啊!
他们对不能视物的眼睛和不能说话的嘴巴大肆侮辱;他们鄙夷艺术品或思想的产物,只因为它已经完成,且不能动弹;似乎只有雕刻出来的塑像是偶像,而映在眼膜上的形象就不是偶像;似乎描述一切事物的词语,就不是因袭的符号,不是怪异的虚构,不是死去的信使,不是从麻木的心灵之树上落下的枯叶。
那么,为什么一种艺术竟要蔑视另一种艺术的形象化语言呢?或许上帝自己就是一个隐喻,尽管他不能容忍任何塑像。

我是 @别具一格格,爱文字爱分享爱创作。
正在码字创造人生,
岁月孤苦,唯热爱可抵漫长,
期待与你相遇,学习,进步与成长。
喜欢记得点赞收藏,我们下次分享见。
期待关注,让你每天收获一篇优质文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