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是新学期开学,穿的像熊一样的楚楚慢悠悠地走进了教室,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满教室的人,然后坐到了讲台边上。
早已经进班的班主任看了一眼迟到的楚楚,告诉她“你不用坐讲台边上了,去后面和那个男生坐一起吧”。楚楚扭头,隔了一整个人声鼎沸的教室,看见有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望着她。好吧,那就坐一起吧,楚楚心想,总比我一个人强。
新来的男生并不怎么理楚楚,这让她有点失望,这和我坐单人单桌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老是一副拽拽的样子?长得又不好看!楚楚心里暗自腹诽。
和同桌真正熟络起来是在一次数学课后,明明已经下课,老师还在很有兴致地提问,底下的人也在小声应和。“你们谁能给我举一个随机事件的例子”,老师大声说。“一条狗是公的还是母的”楚楚在下面小声嘟囔,旁边的人笑作一团。“楚楚,站起来,把你的答案大声说一遍。” “哦,我是说抛一枚硬币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楚楚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说。旁边的人笑的更大声了。如果楚楚没看错的话,她同桌的眼睛都笑弯了,甚是好看。
“看不出来嘛,你还挺活泼的。”终于说了做同桌以来的第一句话。楚楚笑笑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坐在讲台边上?“哦,我可以说吗?我以为是因为你个矮,坐后面看不到黑板,没等楚楚回答,同桌就接着说。楚楚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我错了,同桌大喊,痞痞地笑着。
真好,楚楚想,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是她期盼已久的,她本以为会自己一个人在讲台边上坐三年,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拯救她。
真好,楚楚的同桌想,他本以为这是个无趣的乖乖女,还好是个爱笑爱闹的女孩,这样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无聊。
其实不怪楚楚的同桌会那么认为,楚楚的长相呢,只能说是一般,并不漂亮,但胜在乖巧。任谁第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温婉的女孩。可惜了,我们的楚楚性格和长相相反。这在现在好像叫反差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今天和昨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一样。楚楚和她的同桌也在每天的打闹中逐渐熟络起来。
熟到什么程度呢?比如同桌知道了楚楚之所以坐到讲台边上是因为话多,知道了楚楚每星期都会在校报上发表文章,他甚至发现楚楚并不是和每一个人都话多,只有和熟悉的人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天南海北的聊,这其中包括他,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兴奋。比如楚楚发现了同桌和他一样喜欢喝红茶,知道了他经常逃掉自习去上的网吧就在自己家小区外面,她甚至发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同桌都在认真听并且回答。这个发现让楚楚心里莫名一暖。因为楚楚是个很爱碎碎念的姑娘(具体情况可以参考大张伟),身边人经常当她在自言自语,从来没有人那么认真对待过她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想来,喜欢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让这两个人意识到彼此喜欢得益于一次校编辑部组织的活动。楚楚被熟识的校编辑部同学拉去帮忙。那次活动借用了一个学校组织的活动室,提前在门上贴了通知。结果就在活动快要开始前,有个男生冲着楚楚发难。“这个教室为什么不让我进?”楚楚很懵,不假思索地张口问他,“难道你现在是站在教室外面给我说话吗?”男生的脸涨得很红,好像有点下不来台。“我是说门口通知为什么说不让我们进”那上面写得很清楚,活动借用,请您包含。“可是我已经交过钱了,我有权享受应有的待遇。”男生继续一副老子有理的样子大声说。楚楚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但是碍于即将开始的活动和底下坐着的一片人不好发作,只得又给他解释一遍,对不起请见谅。就这样纠缠了三分钟后,楚楚爆发,“你看清楚了,这是学校教室,又不是妓院,你给了钱就可以随便逛。
楚楚火了,一炮而红。那句豪言壮语随着话筒的扩散让教室里面的每一个人目瞪口呆。校报活动的内容没有几个人记住,但是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个姑娘。
开始有男生向楚楚示好,因为她不丑,爱笑,张嘴说话就能吸引人的注意。这一切同桌都看在眼里,又好像毫不在意。这让楚楚有点儿莫名心酸。终于有一天,当楚楚又把一个男生送她的红茶放在她同桌桌子上的时候,没有顾及正在上自习的安静教室,他冲楚楚喊,不要把你的东西放到我的桌子上。所有人都在扭头往后看,楚楚很尴尬。毕竟年少,面子比天大,就这样开始了冷战。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突然开始刮很大的风夹杂着大雨点,楚楚起身去关窗,无奈力气太小,还被吹了一脸雨。慌忙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楚楚愣了,抱着那个人也没动,是她同桌,任由她抱着也没理她,并且隔着她把窗户关好后,很淡定地推开她,坐回去。那天放学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两个脸红的不像话的人彼此对望,默默无言,又都不肯离校,终于楚楚先开了口,“你脸红什么?”“滚,你脸才红呢!” “我脸是红了呀。”同桌大概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没吭声。然后就开始笑,已经忘了是谁先笑的,所有的埋怨与解释好像都包含在那次笑里。
好像就那么在一起了,平淡到惊人。那以后的相处幸福的理所当然。(不在一一赘述,矫情。)然后高考,然后分手了。
是的,分手了,后来楚楚一直回想起那一天,想如果自己不提分手现在还会在一起吗?想同桌牵过自己的手再去牵别人了吗?想他以后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吗?想他们一起给孩子取得名字用不着了。还有,想同桌。想的自己心疼,是真的疼,好像有人拿刀戳一样。
当有一天,天气好的让人想骂娘,楚楚最终没有忍住,更新了动态,她说,天气好的不可思议,可是我好像不能与你分享了。矫情就矫情吧,楚楚想。我受不了了,要不然让我死心,要不然再来牵我的手。
没有让楚楚失望,同桌风尘仆仆地赶来,没说对不起,没说我还爱你,没说我错了。他说,可以分享。楚楚只是笑,“你笑什么?”同桌问她。“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的青春有你真好。”“什么叫你的青春有我,你的青春不就是我嘛?”
“哦,你说的都对。”楚楚说。
前段时间《最好的我们》热播,同桌给楚楚打电话,我比那个什么叫余淮的好多了吧。“呸,你怎么和余淮比?人家比你优秀多了好不好?”“但是他让耿耿等了七年呀,我半年都没有舍得让你等。” “少来。”楚楚哽咽着说。
我半年都没有舍得让你等…决定在一起时没有告白,分开时没有声嘶力竭,又复合也没有想象中的泪流满面,待在一起时同桌很少说情话。但是这一刻,楚楚的内心告诉自己,就是他了。
这就够了,楚楚想,她也曾幻想过会是个更帅的男生牵了她的手,希望过自己可以漂亮一点,再漂亮一点。幻想希望过后,还是握紧眼前人的手。世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有那么多俊男靓女在一起的童话。他们只是俗世中的男女,简简单单的相爱就足够了。不要害怕未知的未来,趁现在相爱就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故事结束,作者有话说,下面,下面,在下面。)
楚楚的青春和楚楚对不起,这只是故事的结局,现实中的楚楚没能和她的同桌在一起,所有现实中不能圆满的只能在故事里成全。
我们每个人都像故事里的楚楚,或许你没她伶牙俐齿,或许你比她漂亮,或许你比她优秀…但是你们都同样经历过青春。那时你们都曾心仪过一个人,或许在一起了,或许最后没能在一起,又或许你只是经历了一场无头无尾的暗恋,都没关系,无论如何,感谢经历。
你可能注意到了,楚楚的同桌一直没有名字,我是故意的,你可以叫他任何你想叫的名字。你或许也注意到,这故事里面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别人,所有其他的人物背景都被我省略了,我是故意的,请你原谅作者这一点只想写属于他俩的故事的小小私心。感谢您能看完。
最后,我不是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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