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而期待

1

等而期待

“小学秋游前夕，我一整晚都睡不着”

国庆假期，看到很多朋友趁着这个难得的小长假到全国各地旅游。各种美食照风景照游客照充斥着微信群和朋友圈。而像我最怕挤的人早就决定死宅在家里。

闲来无聊跟好友町聊起微信，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停下旅行的脚步，似乎她无时无刻不在旅游。因为打开她的朋友圈，几乎全是旅行时拍的照片。

她跟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去旅游，不管去到哪里，看到什么美景，吃到什么好吃的，那些开心的时刻都不及小时候跟发小们在楼下玩捉迷藏跳橡皮筋那么开心。

我想起小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有一次郊游。全班的小朋友几乎都会带着各自的零食聚在一起，坐上大巴车一起去附近的景区游玩一天。

其实去的那些地方有些大概我之前就去过了。比如香江动物园，长隆欢乐世界，深圳欢乐谷之类的游乐场。

回想起当时的兴奋感，大概在去的前一晚达到制高点。倘若不是，那也必定是一个小高潮。得知要去郊游的前一周，我就在各种闲暇时间盘算着到时要带些什么零食，和谁一组，大巴上要跟谁坐在一起。

在前一天晚上，我会在做功课前把所有的零食按照我当时所能想到的最省空间的摆法放好，把书包塞得鼓鼓的。整理好之后总会不放心，又打开拉链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发现作业快要做不完了。

那天晚上早早地关好灯躺在床上。闭眼时脑海里浮现各种明天可能发生的画面，那些小开心小激动此起彼伏，久久难以散去。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五点多醒来，洗漱完毕，换好校服，一看闹钟才发现时间看错了。却怎么也谁不回去了，只好坐在沙发上干等了一个多小时。

2

“欣喜之后的失落让我不知所措”

新其跟我说他以后再也不想跟朋友去旅游了，哪怕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我一边劝他不要激动，一边好奇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心里就是很不爽。

原来新其几个月之前跟他一个哥们约好一起去泰国玩。那时俩人都很兴奋，在微信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没完没了。他们在网上看了很多攻略，到各大旅行网站上面跟达人们请教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

他说他们一天就能做出好几份攻略，然后第二天又能推翻再来。不过大家都乐此不疲。一次次的讨论越发刺激他对这个神秘国度的期待。好几次他兴奋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可是前不久，距离出发半个月左右吧，他哥们临时跟他说有事去不了了。我问新其，你有没有问他什么事啊？

他说没必要问了。以我跟他的关系，肯定是他真的要忙的事。我知道不能全怪他，可是这种落差太“虐人”。如果没有之前那么持久的满怀期待，也许到头来的这股失落和无奈不会这么折磨人。

我想起另一个朋友跟我说的，他最讨厌临时爽约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觉得不可原谅。大概是这种情绪高涨时突然的落空，整个人像突然之间失去重心，不知所措。而且还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忍受相当程度与之对应的疲惫和落寞。

3

“在等我妈检查结果的时候，我多想按快进键让这一刻赶快过去”

去年暑假，洛明陪他妈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不是每年的常规检查，最近他妈妈说肚子经常疼，晚上疼得厉害的时候睡不着觉。全身冒冷汗。

洛明放假回家后也发现了几次，每次都跟他妈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在楼下卫生站看的药有效的话早就不疼了。何况现在止痛药也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他妈妈其实不是不想去做检查，而是害怕检查结果。前些年她做过一次手术，她最害怕的不只是它复发，而是这次是恶性的。

那次实在疼得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洛明说他永远也忘不了全家人一起在等检查结果时的情景。

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他说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为似乎哪怕大一点的呼吸声都会引起周围无数不堪一击的神经的长时间强幅度的震颤。

他和在场的人都很焦虑，一方面希望没事，另一方面又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这一刻，他做什么都不自在，像被一捆无形的麻绳绑遍全身，强烈的束缚感和深深的无力感充斥整个身体，灵魂也重得没有了力量。

洛明说，那一刻他真想这是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用鼠标快速拉动进度条。

他说，不是说不能接受坏消息，而是这样的等待间隙太虚无，不真实却又让人十分煎熬。他再也不想卷入这样的等待旋涡中去，一刻也不想。

4

“从小到大，我们不知经历了多少等待”

等待等待，我坚信总是有期待的，美好的期待。只有还存有对美好的期待，我们才会花时间等它发生，不是吗？

哪怕是那些“胜算”不多的等待，也值得我们为那些残存的哪怕一点轻得感觉不到分量的侥幸而花费时间期盼，还有奇迹这些事情不是吗？

我知道不是每一次等待都能换来美好，我当然知道。但这并不代表这样的等待可以省去。

一方面因为这些等待的存在，才使得那些等来的美好显得无比珍贵。

另一方面，我不想说它教会我们什么或者它是另类的美好之类的话，我只想说，它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可避免去体验，去感受。

或者，再等一等，还有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