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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原创连载小说《鸢尾花》(36)

长篇原创连载小说《鸢尾花》(36)

作者: 林间竹音 | 来源:发表于2019-05-22 05:18 被阅读32次

    迎晨回到家里,时间尚早,大家正聚在厅里看电视。她打过招呼直奔自己的房间。刚进门旭东就跟了进来。他神色严肃,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迎晨,我觉得你最近肯定在外面有事情。说说清楚好吗?”

    哦,拜托。迎晨在心里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说,不然就要崩溃吗?但她至少要在外表上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你想得太多了。”

    旭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想说就别说。只是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最近你根本就不对头。老是加班、看朋友,回来后就发呆。不是在外面有花头是什么?”

    不,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迎晨疲惫地在内心回答。而对于旭东的指责,她想辩解,却缺乏底气。这些天的疲乏和失望一起涌上心头,根本就听不见旭东在说些什么。再说,如此复杂的情感,既使她原原本本地告诉旭东,他难道不会误解吗?他从来就不认为男女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

    使迎晨觉得委屈的是自己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却依然会被人误解,而且连辩解都不能,只会越描越黑。自己对御风那么好,只是想成为他的朋友,结果却差点被他利用,简直同背叛差不多。更为苦闷的是,自己遭受的苦痛和打击无人可以倾诉,只有默默地埋在心底。

    “真的没有什么,不信你可以去查。”迎晨不耐烦地讲。“我累了,要早点休息。你别来烦我好不好。”

    旭东见迎晨依然不松口,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他满脸不相信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出去了。迎晨叹了口气,一头扑到床上。使她感到奇怪的是,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第二天御风必须来迎晨的办公室公干。他进门时满脸尴尬的神色,不敢看迎晨一眼。迎晨到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是恨还是怜,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

    以后无法避免的见面都在这种状态下进行。御风象躲避瘟疫一样地避开迎晨。他到来时迎晨往往一言不发,或者也找个借口避开去。她怨恨御风的公司为什么不把他召回,害得她不时地受这份活罪。只要御风离开上海,两个人没有见面的机会,他们才能真正地解脱。内心的隐痛无法排遣,旭东又象侦探一样时时窥伺她的一举一动。和兰蝶虽然可以聊聊,但她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兰蝶识破,大家在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终究不太好。亦欣在家里坐月子,也是不宜见客的。迎晨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但最终也过去了。

     不知不觉间,御风和她不得已见面时少了最初的不自然,虽然两人依旧互相回避。迎晨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女儿玩。她怀着歉疚的心理弥补自己前一阶段对女儿的疏忽。旭东依旧忙于工作和应酬。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关于迎晨失常的事情。生活恢复了正常。

     晚上讲故事把女儿哄着入睡后,迎晨可以有大段的时间看书、听音乐。这段时间她听的最多的是贝多芬和布鲁赫的小提琴协奏曲。因为唯有这些音乐才能完美地阐释她内心的挣扎、彷徨、执着与纠结。而结尾部分的乐观调子又仿佛告诉她当冬天到来时,春天的脚步也就近了。她庆幸自己的头脑清醒,没有答应御风的无理要求,所以没有陷得太深,解脱也不是过于困难的事情。她读《聊斋》,往往被其中有请人终不能成眷属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分分和和都离不开一个微妙的缘分。当你失去你渴望拥有的人时,他就变成了回忆,而回忆就变成了美。

    迎晨在自己不幸福的状态中格外羡慕亦欣,觉得她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仅有爱是不够的,还要被自己喜爱的人所爱。能够克服外界的种种阻挠坚定不移地走到一起,不是人间最真的信任和幸福吗?而自己从那段短短的插曲中得到了什么?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

    旭东从单位中得到一笔购房补助,再加上他们的积蓄和银行贷款,他们终于买下一套两室两厅新住房,从旭东的父母家搬了出去。女儿平时仍然由旭东的父母照料,和他们住在一起,只有在周末才回来。迎晨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一下子脱离了和公婆同住的尴尬,显得逍遥而轻松。她和旭东平时难得在一起吃饭。迎晨这个蹩脚厨师只会做简单的饭菜。在外面遍尝美味的旭东对此颇有微词。好在他一直很忙,加班、出差、应酬,回家后懒得搭理迎晨,自顾自地看报、听流行歌曲。迎晨也不在乎,她和旭东的兴趣一向是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失去了塑造他的兴趣。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看书听音乐,有时看一些经典影片的影碟,享受着精神独处的快乐。这是她无法同旭东交流的,两人在一起谈话时说的都是关于女儿和日常生活中的琐事。精神方面的东西,旭东一向嗤之以鼻。

    偶尔她放纵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御风在回忆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时间过滤了一切丑陋的线条,唯有美留存着。经历了外界的狂风骤雨之后,迎晨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家可以逃避。尽管她在这个家中只感到孤独和冷漠,但毕竟不用带上伪装自己的面具,可以放松,然后再躲避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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