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只能做到这样,还是拿着这微薄的工资,还是这么微不足道?”
“为什么我拼命的努力工作却还不如吊儿郎当的同事升职快?为什么得到领导的认同这么难?就因为我笨,不懂得圆滑世故吗?”
……
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她此刻很难受。听她这么一说我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从姐姐选择北漂的那一天开始,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接到她的电话。果不其然,今天又是她们所公布评级调薪的日子。姐姐依然是按部就班,升了一级。
她说她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努力,可是连提两级的事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甚至她考注会的时候还有一年没有评级。这样,和她一起进所里的人,基本都比她高一级了。每天做着同样的事,甚至更多。因为已经取得了注册会计师证,有签字权,还要带项目。特别有责任心的姐姐经常一个人回家加班到深夜。然而一年辛勤劳动下来却远不如别人工资高。她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来年能连跳两级,这样就能赶上别人的进度了。毕竟连跳两级是经常发生的事,而她也足够尽职尽责,足够努力,毕竟其他同事也没有因为考试耽误过评级。
一个北漂女汉子的 坚持但,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骨感总是刺激着姐姐早已紧绷的神经。每年的这一天,这个坚强的女汉子都会被现实击垮,只能通过和我打个电话将情绪稍作释放。
我安慰她,说:“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北京,蜗居在小房间,每天都在密密麻麻的账目中度过。休息日不是加班就是学英语、学金融。毕业六年,考到了注册会计师证,做到了项目经理,拿到了10W+的年薪,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你超越了绝大部分普通家庭的同龄人。”
姐姐却说:“这又有什么用,我依然只是一个社会的底层人民,根本买不起北京的房子,想出国留学也遥不可及,干什么都没钱。我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只能达到这个水平,我没有选择,我只能更努力。我原来以为三十岁能达到的目标看来只能等到三十六岁了。现在我都二十八了。反正刘涛参加《花儿与少年》时也都三十六岁了(我姐姐的偶像是刘涛)。”
姐姐每次都是给我满满的正能量,我很难有机会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每年也就这一次评级了。我姐姐瘦弱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汉子的心。这让我越发心疼。
我有一次去北京,姐姐半夜一个人坐地铁去火车站接我。我问她,这么晚一个人你不怕吗?她说我哪天不是这么晚,早就不怕了。说得云淡风轻。我却觉得瘦瘦小小的姐姐变得好高大,和她一起特别有安全感,但也有些心酸。
第二天,陪我去爬长城回来,在地铁一号线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前面的人流像疯了一样朝我们这边涌过来。我赶紧朝旁边的角落躲起来,回头看姐姐早已湮没在人潮之中,不见踪影。小个子的姐姐背个大书包,不知道被人流挤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在这诺大的北京是多么的渺小,就像一只蝼蚁一样被人随意践踏。我着急的呼喊着姐姐的名字,害怕姐姐会出什么事。过了几分钟,姐姐突然出现并抱着我哭了起来,说:“一个人把我推倒了,还被踩了几脚,手机也坏了,头上撞出来一个大包,真倒霉。”
我拉着姐姐在下一站下了地铁,看着狼狈的姐姐心疼得不得了。跟她说:回家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空气也不新鲜,交通又堵,坐个地铁都这么危险。回家吧,回家就可以吃到爸爸妈妈的饭菜了,比你吃快餐好一百倍。”
姐姐说:“记得回家后不要跟爸妈说啊!省的他们担心。我不回去,这里至少机会多,而且相对公平。我这样的普通学历、普通家庭,又不够聪明,回去了能干嘛?”姐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头上撞出来的包都有好几厘米高了。
我真的挺佩服我姐姐的。她的努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考注册会计师证那几年,每天下班回家洗漱完基本是九十点了,喝杯咖啡就开始看书,每天晚上都是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后来怕打扰一起合租的室友,都是回家洗完澡就接着去公司看书了,一看一宿,累了就趴会儿。每年回家过年,箱子里都得放几本书。我们在看电视、闲聊、打牌时她都是一个人在心无旁骛的看书。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努力了不一定有回报,但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有回报。”我们出生在普通家庭,只拥有了普通的学历,我们就应该普通的活着吗?我们做不了娇艳的玫瑰,也要努力做一棵坚韧的蒲苇,勇敢的活出自己的价值。
——致最亲最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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