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禅语曰:“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
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我看着同样的山,见着同样的水,看得都是相同的,但境界却是大不相同。
小时候,妈妈牵着我的手,指着远处的树说:“宝宝,这呀,是梧桐树”。咿呀学语的我,亦步亦趋奶声地说着:“哦,是梧桐树啊。”
最初,我们以着最最纯真的心看待世间万物得失。会相信老师,书本告诉我们的:“嘿,你生活在一个充满阳光与鲜花的地方。你一毕业就能找到好工作,娶到好老婆,你永远也不会陷入困难。就算偶尔遇到了,那也只是颗试金石。生活就是这么多姿多彩。”
十几年后,二十年后。刚步入社会时,我依然是最纯真的自己,随着时间的流失,随着经历了些事物,我们发现:“嘿,兄弟。你们都骗了我。这世界哪有那么美好,不然为什么坏人得不到应有惩罚,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他永远不喜欢我,为什么怎么努力还是比不过别人。他们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但它分工资高低,这些只不过是人们为了安慰低工资人群的一个完美的借口。我开始反思,我开始质疑,我不再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
我站在树下痛哭着,质疑着。秋风吹过,儿时梧桐树上树叶纷纷落下,没有规则,随风乱舞,像极了我现在漂泊不定的人生。像是在讽刺,像是在挖苦落魄不堪的我。一时气愤之下,我一斧头砍倒这棵树,是它先嘲讽的我。
再过三十年,千帆过尽,手中的东西像是细沙,我抓的越紧,它变流失得越快。我奋力,它走远。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我想了很多个夜晚,不知道凝望着什么,一天又一天。
一天,我走在梧桐树下,一片树叶飘到我的手心。我用力一抓,它的叶瓣碎成一块一块。我手一松开,一阵风吹过,我又再次一无所有,坐在树下睡着了。这些天,我一直没睡好。
等我再睁开眼时,我的头顶,我的裙摆上面满是落叶。我大笑着,仿佛癫狂。原来这就是答案,越是苦苦追寻,越是离它越远。梧桐树就是梧桐树,它到了秋天就会落叶,而我只需要坐在树下,就很美好。原来,流逝的不是事物,而是我们。
人生三境界,也就是个境界,你不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你可以做一辈子的俗人,这没关系。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我是非常不喜欢谈境界的,世界上傻子太多了。有些傻子自己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不是去救赎,而是嘲笑。有些傻子疯狂地追求境界,悟了一辈子,却悟了个空。
我认为没必要刻意去怎么样,时机到了,什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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