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妈妈的缘故,叔叔以及姑姑,自小便对我心存芥蒂。尽管明面上,他们从不并仔细表露分毫,然而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我,还是早早地就识破了他们内心的喜好。
其中,有一个巨大的原因,是我总被迫为母亲的行为背锅。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心底里愈加不喜我这个闹心的小孩。
有一次,姑姑(林浅)从外地回来过年,给我家还有堂姐家都带了礼物。
刚一下车,姑父就给我搬来了两箱水果。妈妈先是与我嘀咕着水果的数量和总类,总觉着姑姑给我家的定会比堂姐家的差。于是乎,晚饭十分,妈妈还故意以我的名义说了一嘴,“刚刚珊还跟我闹来着,说是我把好吃的都给她藏起来了,还说慧家都有樱桃吃。”
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样被卖了,并且我还无力反驳,只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况且,妈妈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至于我没在姑姑、姑父眼里,烙下好印象,小小年纪就知道无理取闹,不要脸,没分寸。不过,她们两夫妻倒还是好言好语地与妈妈说来着,又给我家额外多添了一些东西。
当然,另外一次,也是活该我口无遮拦了。为了讨好妈妈,为了让妈妈坚信,我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一天晚上吃饭时,我为了表示对她的绝对忠诚,对奶奶的虚情假意,我放了一句狠话,让母亲相信我的态度,“说不定,她睡着睡着就死了呢。”
是啊,妈妈对于奶奶的恨意,无外乎如此了。
当她听到,我并不希望奶奶好过时,妈妈才会安心地放我离去,到奶奶家入睡。
只是,也因为这么一句狠话,导致我与奶奶之间的关系,从此生出了隔阂。
母亲就是故意说漏嘴的,尽管她并没有当着我的面。
有一次我与奶奶独处时,她突然戏谑说,“你还敢跟我睡,你就不怕我突然之间就死了吗?”
奶奶的话如冰冷地刀一般,狠狠地刺进我的胸膛,好一会儿,我就干巴巴傻楞在一旁,内心无地自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偷了你朋友的钱,还被她当场捉住时,一样的尴尬。
从那一刻开始,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个面容沧桑的老人家,早已对这个口出狂言小屁孩的一句违心之言,当了真,并且耿耿于怀。
我不禁在想,奶奶那个时候,该有多寒心啊!自己的孙女居然拐着弯儿咒她死!
那一个瞬间,那个女人再次突破了我的防线。她又开始在我耳畔,肆恣地大放厥词。
她说,“你想想,当你在深夜,无意间触摸到了她冰凉的躯体,紧接着被这股凉意惊醒,你会看到你奶奶苍白的面容,你会惊鄂、惊慌失措。你也许会被吓死,因为那是一个死人。”
她谄媚地长笑了一声,接着说,“然后你又会想,尽管她是一个死人,可是她也是你最亲的奶奶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待她呢!”
我不禁自问,这个女人真是太阴险了她简直是对我了如指掌。
她把所有可能的结局都预料到了,“你可能会发疯,你会因惧怕而骤然晕倒,然后第二天,你妈妈就会发现你们两躺在一起,啊嗬,想想就太刺激了!你也可能会猛然冲出门外,尽管门外漫无边际的黑夜一点也不比一个死人带给你的恐惧少,但是你别无他法,你必须鼓起全身的勇气冲出那道门,你需要跨过庞大而渺小的院子,再使劲登上几级台阶,用你颤抖的双手,敲击着你妈妈的卧室门,并且用你沙哑的声音,拼命地呼唤“妈妈”。”
我的心跳频率此时高达200下,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每越过一秒钟,我如同在地狱里多翻滚了一个来回,我极有可能在我还没跑到妈妈卧室门口前,就被黑夜中的孤魂野鬼被吞噬了。
真是可笑!我的一句无心戏言,奶奶事后竟然常常提起,分明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以作为我忘恩负义的提醒。
更惨的是,当我说这话时,正好是发生在妈妈与奶奶的那次惊天动地世界大战后的几个月里。
我太了解妈妈为何要告诉奶奶了,一是为了气她,二就是为了让奶奶知道,无论她如何待我,我心里是决不会惦记着她的。所以,从这一点上,妈妈真是赢了。
可怜的奶奶啊!她怨恨我的忘恩负义,她愤愤不平。可她却不能真的为了这样一句话,而对她的亲孙女不管不顾!尽管等到奶奶能渐渐淡忘这件事,已是很久以后了。
就这样,还没等到妈妈与奶奶的关系,因休战而而得以缓解,我与奶奶之间的关系,就瞬间将至了冰点。
妈妈从来都把妈妈与春莲之家,划分为了一个别派,妈妈知道,她们就是一伙的。
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干巴巴地与黑夜相对抗。
为了能与黑夜相对抗,我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所有我能想到的,所不能想到的,都被我一一尝试了一遍。
最终,我找到了一个万试万灵的方法,尽管这个方法用过后,会让我产生无穷无尽的罪恶感。
它就像是让我主动饮鸩止渴一般,这种罪恶感,一直延伸了很多年,直至多年以后,我才渐渐明白,这份罪恶感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我发现了一个人的爱情。
我探索,尝试,趋之若鹜,最终欲罢不能。
那种感觉是从我尝试抚摸自己柔软的酮体开始,逐渐激活了身体里每一根神经纤维。这种孤独的爱情和运动所带来的快感,具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你筋疲力竭,最终晕晕乎乎坠入梦乡。
尽管,一开始我无法得知这项技能,究竟是如何习得的。它就好像是受着本能的驱使,在一个偶然的瞬间,我意外发现了隐藏在草丛深处的秘密,于是,我亦步亦趋,紧接着为之疯狂。
这个发现,让我欣喜不已。它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我对抗黑夜的残忍。
虽然它并不是万试万灵,但是最起码,它缓解了我内心和身体的孤独,就算我不能顺利地进入梦乡,也可以成为我在漫长黑夜中,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
刚开始的那几年,并没有每一次的爱情,都让精疲力尽。很多时候,它会让我兴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我还意外地发现,这竟然成为了一件能让我每天乐此不彼去做的事情,让我赞叹不已。
试想,人世界有多少事情,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重复一遍又一遍,却又不心生疲惫,也唯有这孤独的爱情了啊!
不过,这也是一件让我觉得羞愧难当的事情。
尽管大多数时候,我是为了对抗黑夜,而不得不如此,况且那是我唯一所能想到的,并且极其有效的方法。
油然而生的罪恶感,还是浸湿了我的灵魂。这远比让我赤身裸体地站在大街上,并且来一次义无反顾的裸奔,都还要让我羞涩万分。
她对我说,“你就是一个肮脏的人,你怎么可以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
我自责,我怨恨,我惭愧不已,我发誓我再也不那样了,我拼命告诉自己,我的信念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无论多么寂静幽深的黑夜都无法动摇我的决心。
可是,在无数个苦熬的夜晚,当我继续与我自己的本能相对抗时,我发现那简直是一个谬论。一个人最难战胜的永远是自己,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在罪恶中沉沦。我会从噩梦中惊醒,也会从内心罪恶的深渊处猛然清醒过来。当我意识逐渐清醒时,我便开始向上天祷告,我所犯下的罪孽。
在无数个煎熬的夜晚,我都拒绝去做这件事。我想与那个女人相对抗,可我知道,一定是她,是她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尽管每一次,我都会耗上好几个小时去抗拒,可每一次,那种油尽灯枯的精疲力竭之感,让我不得不那么做。
我就是一个懦夫!
长时间的恐慌,难以入眠,导致我的身体抵抗力持续下降。
自我出生之日起,我的身体素质就没好过,正如我母亲所找的借口:怀着我的时候,没有进行食补,以至于长成了一副身残力坚的模样。
我出生时的事情,也是在妈妈临死前,才告知于我的。
就在妈妈即将临盆的那一天,她被送入了镇上的医院。那天,父亲与奶奶焦急地等候在手术室门口,到了后半夜,护士才从推开手术室的玻璃门,一身疲惫地出来,报了个平安,“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而后,奶奶回去休息了。
过了不久,父亲也走了,只留下妈妈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医院里。
妈妈在医院里躺了七天,自个办了出院手续。妈妈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为了回家,她从医院出来时就抱着我,走了十多里的泥马路。
奈何天公不作美,路上遇上了一场倾盆大雨,妈妈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只得用外衣裹着我奔跑了许久,后来才赶上了一户人家的屋檐,所幸躲过了一截。
我出生在夏天,尽管那时母亲已然淋成了一个落汤鸡的模样,可等到她抱着我回到家时,衣服和头发,早已被烈日给烘干了。
她说,“当我终于满心欢喜回到家,准备敲门时,那一刻的绝望,我终生难忘。”
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父亲与她交往时,曾对她发下的毒誓,“你若跟我在一起后,又跟了其他的男人去,我就杀了你。”
妈妈后来常对我说,要不是父亲对她说的这番狠话,让她又爱又怕,说不定她早就找到一个更好男人了。
家里的正大门,此时正紧闭着。奈何妈妈嘶声力竭地呐喊,也未能收到一丝回应。
讽刺的是,当妈妈累得瘫坐在地上时,却发现奶奶的家中炊烟袅袅。这时她才明白,这扇门,她和我,别想进去了。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家时,妈妈抱着我走的是边门。
妈妈抱着我,一步一步蹒跚而至小黄1号的最右侧,来到一扇浅黄色的竹篱笆门前,再漫过一条细长的檐廊,便来到了我家的厨房紧挨着的边门。
村里人常说,“新生儿走侧门,意味着那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尽管,我的父亲也深深地怀疑过。当妈妈后来告诉我时,那说话时讽刺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妈妈在怀孕期间,父亲曾细斟慢酌,为我苦思冥想了好几个饶有意境的名字,尽管那些名字最终没能用在我的身上,只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我父亲,奶奶,心心念念想要的,终究是一个男孩,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孩,而不是一个赔钱货。
后来我名字的由来,也只不过是父亲不得已而漫不经心地翻了几下字典,随机挑选了一页,找到其中看起来稍微顺眼的一个“珊”字,组成了最戏剧性的我的姓名。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男孩,父亲那根深蒂固的多疑感,便又得到了膨胀式的肆虐。
他没有回避妈妈,而是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要去做亲子鉴定。”哪怕他并没有发现妈妈的一点错处。
鉴定结果出来后,父亲被迫认下了这个女儿,尽管他打心底里认为,那并不是他的骨肉,只是他的累赘。
在他拿着鉴定结果回来的那一天,他对妈妈说,“女儿也好,养到十二三岁,就可以让她出去打工,还可以给我挣钱。”
我也是后来才渐渐明白,母亲的邪恶,到底是从何处滋生出来的。
她曾是一个天性浪漫的少女啊!可在生活和世俗的压力下,她脱变了颜色。
她并不是一个圣人,在这些惨无人道的岁月里,她也做不了圣人。
抱着我回家那天所淋的那场雨,竟给她烙下了一生的病根。
她开始怨恨奶奶,怨恨父亲,怨恨堂姐的母亲。在看到父亲婚前婚后强大的反差后,她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后来,她在一个不经意间得知,父亲与堂姐的母亲春莲,早就熟识,并且据说她们还曾有过一腿。
于是,妈妈通过她丰富的想象力,把一切的罪恶都转移到了春莲的身上。
尽管,我并不喜欢春莲,打心眼里我就认定了她不是一个好人。就像母亲给她取的名字一样——卖瓜婆。
不过,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妈妈与奶奶、春莲的仇怨,到底是如何衍生而来的。随着双方接连不间断地交战,仇恨也被掩埋在地底下,生了根,发了芽,以至于蔓延至于我与堂姐身上。
你别看我与堂姐,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其实,只需要轻吹出一丁点儿火星,就可以弥漫起一整片燎原。就比如之前的女厕所事件,便是前车之鉴。
当然,这所有仇恨的根源,导火线还是由我父亲埋下的。
父亲与妈妈,是在朋友的介绍下相识的。也因为这次相识,奠定了妈妈一生命运凄凉的基调。
倘若妈妈没有与父亲相识,那么她必然不会有如此悲惨的遭遇,也不至于在风韵之年便早早离世。
因为妈妈的缘故,我恨父亲,我恨父亲的残暴不仁,我恨父亲的不负责任,我恨父亲如那山间的动物一样,任凭其残忍的本性,伤害他至亲之人——他的妻子、女儿。
更可恨的是,尽管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可他至今仍无悔改之意,还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他人身上。
在他的认知里,他永远没有错。有错的,是妈妈,是我。而他,永远是对的,是理智的,是正义的。
还有最可恨的呢。他在外人眼中,在这世上所有人眼中,都扮演着一个成功男士的印象,受尽爱戴与尊敬。
可笑的是,他在我与妈妈的面前,却俨然变成了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我永远记得,妈妈在临世前的一字箴言。那时的我总以为,是妈妈想多了。尽管父亲看上去糊涂,还不至于将我至于那样的境地。
只是没曾想,平素里就喜欢胡言乱语的妈妈,居然一语成谶,也奠定了我下半生的基调。
在妈妈去世后的第六年,我才终于在父亲的允许下,拿到了我初中时,就已装裱好的相册。相册中除了有我最珍贵的童年,那些被我亲手捡拾的只有我一个身影的残缺的照片,还有母亲与父亲的相识相知之时的记忆。
从相片中,我仿佛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我可以清晰地看出,妈妈与父亲相恋时的景象。
我不禁深思,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境遇,才让两个相爱的人,最终相爱相杀。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从相片来中看,年轻时候的父亲,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现在父亲在我心中的模样,却是判若两人。
是他变了,还是本性如此?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结发妻子?又或者,只是人性使然?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一个被迫活下来的试验品。
妈妈与父亲相识之后,父亲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妈妈年轻时的模样,长得极好,细小的瓜子脸,修长的身躯,展露出迷人的曲线,眸间含着一汪一汪秋水,笑起来更似出水芙蓉一般,令人陶醉。
看到少女时期的妈妈,不禁让我赞叹,如若我是一位男子,我也定然会被这副楚楚的面容所吸引,并为之折服。
父亲与妈妈家相隔甚远,若是沿着父亲家的那条泥马路往前行,脚程至少得两个小时。倘若沿着山间的小路穿行而去,便只消翻过几座山,兜兜转转,披荆斩棘一个小时,便可到达。
父亲刚与妈妈相识那会,父亲愣是把泾渭不分明的草丛,杀出来一条清晰的小路。说起来真讽刺,爱情的力量,竟能让人无谓艰难、一往无前。
父亲每次去找妈妈时,都会给她带些口粮,有自家门口摘下来的桃子、杨梅,也有山上新采的野果子。
每次父亲把东西送到妈妈手里后,便调头往回走,生怕被外公外婆瞧见了。
妈妈有时也会带着父亲,到家后面的几座大山去转悠。盛夏的时候,正是山里各种野果瓜熟蒂落的时候,每每两人都满载而归。运气好的话,还能捉到几只大老鼠呢。老鼠干可是让妈妈爱不释手的美味佳肴啊!
我喜欢吃老鼠干,也是受妈妈的影响。小时候,妈妈常常带着我去集市上挑选老鼠夹子,回到家后,又仔细告诉我,要将老鼠夹放在何地。妈妈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中奖了。
妈妈还耐心地向我解说,老鼠夹的具体使用方法。
开关在边缘部分,只需用力往下按,按到快接近地面的程度,夹子就会自动打开。轻轻松开开关,夹子又会自动合上。
老鼠夹的重要部位,放着一块亮晶晶的铁片,铁片是用来盛装诱饵的,引诱老鼠的诱饵是香喷喷、晶莹剔透的大米。老鼠闻香而至,便会耐不住这本能欲望的诱惑。纵然是龙潭虎穴,也会毫不设防地进去闯一闯。最终,一失足成千古恨,老鼠只得在老鼠夹中绞尽脑汁地嚎啕大哭,以期盼人类,良心未泯前来开恩了。
后来,每当我听到老鼠支支吾吾的叫声,便会不自觉地笑起来,笑到合不拢嘴,那可是我日思夜想的美味啊!
把老鼠的周身先用开水烫一遍,再给它细小的脖子来上那么一刀,它此生的缘分便尽归我处了。
妈妈把它全身青灰色的毛脱尽,再把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就像晒鸭干一样,用新藤条串起,挂在空中,任凭火热的太阳,尽情地烘烤着,直到身体里最后一丝水汽被蒸发掉,弥漫出清香四溢的滋味方成。
最后,再用刚在黑色的磨石上狠狠打磨出来蹭亮的菜刀,把老鼠干切成细小的方块。烧好油,以刚冒烟为基准。母亲说,“冒烟说明油已经烧红了,这时便可以下菜入锅咯。”
紧接着,伴着热锅,猛烈地翻滚着,再加入葱姜蒜等佐料,倒入小半碗辣椒沫,(这是妈妈与父亲最喜欢的口味,无论什么菜,都要放足够多的辣椒沫。)紧接着是少许盐、味精、酱油,在即将出锅前,再洒上几圈自家酿制的麻油,(我们镇上,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制作麻油,用一串一串鲜红的花椒子放入油中浸泡所制,拌入菜中,可使菜品口感独特。)便大功告成了。
妈妈那时也常带着父亲,一起去大山中放老鼠夹子。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母亲爱捉老鼠,爱吃老鼠干,很大一部分是根源于她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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