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左传》,在鲁哀公九年,郑武子的宠臣,求封地,就去攻取宋国雍丘。结果,宋景公灭来犯之师,并兵伐郑国。于是,晋国赵鞅想救郑,而卜筮,原文如下:
“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龟。史龟曰:‘是谓沉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启,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三人占,都说不可救郑敌宋,该事就应到此为止。因为,“三人占,从二人”,这是龟卜定事原则。当然,非卜之,把握此原则,就有灵活性了。在《左传》中,记述一件事。在鲁成公六年,楚师伐郑国,晋栾书率军去救。楚师则还,晋军转向侵略蔡国。当楚师来救,大多数将领欲战。栾书却采纳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等三人意见,而不战退兵。于是,有人责问栾书,“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 栾书回怼道:那看怎么说,十一个人中,为卿者三人。“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回头说赵鞅,不死心,又筮之。泰(䷊)与需(䷄),第五爻一阴(⚋)一阳(⚊),故有泰卦六五爻之繇,即:“帝乙归妹,以祉元吉”。帝乙登位前,生微子启。后来,微子启投靠周。再后来,受封而建宋国。阳虎占曰,宋、郑有姻亲,去插手,会得好吗?
到此为止,阅完了《左传》所有卜筮的事例。从中,可读出,先有龟卜,后有蓍筮。就筮而言,由算卦到解卦,内含着三个环节,即:先贞后悔,说爻取繇,以繇论事。应该说,这就是《周礼》所言“三易之法”。
“连山”,山连山,是说贞卦与悔卦。“归藏”,寻宝藏,是说看内外八卦及取繇。“周易”,周期性变化,是说依《周易》文本来预测。那么,此说法,根据何在?
在《周礼》中,讲“大卜”的职责,原话:“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日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请注意!有“经”,有“别”。而且,八卦前有“皆”字,六十四卦前亦有“皆”字。显然,这是说八卦、六十四卦,即是周易的“经”与“别”,也是连山、归藏的“经”与“别”。由此,非常清楚,“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乃一个过程的三个递进环节,绝非各成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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