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嗯,情况没有恶化,还开始好转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起头,一双眼睛从金丝眼镜的镜片后面折射出睿智的光芒。
“呼~”
顾黎看着医生修长的手指按在电脑键盘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悄悄呼出一口浊气。
“谢谢医生。”
顾黎接过医生手中的药方单子,起身跟他道了谢,还在离开的时候有礼貌的替他带上了门。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整个走廊里,走廊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推进病房的人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吊瓶里微弱的滴答声就像是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人生命的倒计时。
莫涟站在走廊的尽头正弯腰注释着眼前这个像是睡着了一般的人。她乌黑的麻花辫被甩到一侧,尾部的红色丝带在风中飘荡着,像个可爱的小精灵。
“莫涟。”
听到名字后,那女孩转头看向顾黎,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冲着顾黎兴奋的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仿佛灵韵都溢了出来。
莫涟一头扎进了顾黎的怀抱,像只撒娇的小猫一直在顾黎的脖颈处蹭着,原本梳好的辫子都被她蹭的乱了。
“哎。”
顾黎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莫涟微启的朱唇上。
“还在外面呢,不准咬。”
莫涟不甘心的低下了头,双手环住顾黎的臂膀,将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
“对了,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嗯,医生说情况在好转。”
“我就说嘛,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顾黎伸手揉了揉莫涟本就蹭乱了的头发,宠溺的说道:“是啊,就数你最厉害了。”
02
“今日凌晨本市发现了第四起受害人离奇昏迷案,受害人依旧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晕倒,就像只是睡了过去......”
“受害人黄某某,1996年生......”
清冷的女声不带丝毫情感的播报着今天的午间新闻。
“此事与你有关吗?”
莫涟怔了一下,随即她抬起头,扯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对顾黎摇了摇头,晶亮的眸子里倒是看不出丝毫期满。
“那他们的生辰为何竟与我......”
“巧合吧,或许有其他人来了也说不定。”
莫涟打断了顾黎的话,晶亮的眸子里攀上了些许淡淡的红色。
顾黎见状立马安抚她道:“好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你们既到了这人界,就应当守这人界的规矩。别人我管不着,但你,不要胡闹。”
当天夜晚,顾黎发了高烧,莫涟给他喂下药后竟一个人出门去了。
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深蓝色的天空上,月光在树林里流淌,微风掠过青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地已经沉睡,月光轻柔的抚摸着万物,落下细碎的黑影,不一会,轻柔的月光被隐约的烟雾所笼罩,远处传来一两声“汪汪”的犬吠。
顾黎拖着沉重的身子缓慢地朝迷雾最浓地地方走去。
月光下,白日里活泼可人的少女竟生出了九条狐狸尾巴,她的身形不断变大,周身长出洁白的绒毛。
地上的人见着眼前这景象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哆嗦着后退。
狐狸的眼睛化为一片血红,额间金色的纹路发着光,看上去像地狱里爬出来三只眼的怪物。
狐狸将利爪抵在那人的眉心,开口道:“抱歉,为救我心爱之人,我别无他法。”
03
“莫涟!”
顾黎奋力一跃将那人推出了一米之外,狐狸未来得及收敛的法力打在他的凡人之躯上,让他呕了一大口血。
“顾黎。”
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莫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顾黎的手背上。她哽咽道:“上一世就没能救你。”
“下一世还来找我吧。”
顾黎抬手替她拭去脸上地泪水,轻柔地说:“你说说你,道行挺高的为什么偏偏要和我在一起。”
“因为狐狸都爱白净的书生。”
莫涟抱着怀里的顾黎,睫羽湿润,喉头哽咽,眼角不断都泪水躺下,她的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她拥着顾黎说:“睡吧,下一世我还去找你。”
夜转深浓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莫涟撑起结界,将他们护在这一方天地。
漆黑的夜晚中莫涟的胸口发出一点一点的金光,随后她将一颗泛着金光的珠子渡进了顾黎口中。最后莫涟抬起眼眸,望着远山上被细雨激起的一层白雾。
她缓缓阖上眼帘,心跳一点一点变得缓慢,身形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进了窗。
顾黎睁开眼,看见枕边遗落的几根狐狸毛。
难的是无风的晴天,顾黎在灌木丛生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毛茸茸的帽子都被阳光照的暖融融的。
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传来,顾黎探身向灌木丛后望去,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叼着一只开膛破肚的鱼。
顾黎伸出手想去摸摸它,深褐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看着那狐狸,不料手还未及,那狐狸转头跑开了,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顾黎静静的站在原地,远处传来了几声低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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