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喜欢的,我甄喜欢喜欢的人不再是你了,你懂吗?
(一)
“甄喜欢啊甄喜欢,甄呀么甄喜欢呦,甄喜欢呀甄喜欢……”
早上五点钟,刘子一那臭小子站在我家楼下,带着腔调地把我的名字大声唱了一遍又一遍,好好的周末,全被他毁了。
我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为了带我去看她女神的,碍于他自己不好意思,所以带上了我给他壮胆。真搞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大胆追嘛,干嘛扭扭捏捏的。
我随便穿了一身衣服,戴了个帽子来了楼下,刘子一拉着我就开始跑,我上去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傻啊,有车你不会骑啊?”
“我,我不会。”
“你……”我走回去骑上自行车,刘子一跟在我后面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跑。
刘子一的女神叫陈晨,是全校男生的女神。品学兼优,貌美如花,额,不过比我还差一点点。她是学校歌唱队的副队长,今天要代表学校到市里参加顶级的市区表演。刘子一为了这一天能成为陈晨的粉丝,特意到批发市场买了一身最贵的套装,往那一站,就像个卖菜的。
我和刘子一到达现场时,演出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我停下车后来了个原地旋转180度,直接把刘子一从车上甩了下去。只听他“啊!”的一声摔倒在地,我放下车子,立马向人群中奔去。刘子一在后头一瘸一拐地追上来“甄喜欢,我和你没完!”
人群大多落座,我找了个后排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刘子一随后追了过来,他试图掐我的脖子,我大喊一声“你干嘛?”
“嘘——”
“鬼鬼祟祟。”
“你不知道这是公开场合吗?说话要小点声儿!”刘子一边揉着腿边说道。
“知道是公开场合你还掐我脖子,我不叫我傻啊?”
“你以为!你不傻你摔我?”
“去!”
“一边去!”
我们俩都转过头,谁也不看谁。
半个小时后,场面忽然热闹了起来。大舞台的音响奏起了美妙欢快的音乐,台下观众热情高涨,激烈欢呼。不久,主持人出现,再不久,刘子一的女神陈晨登台了。
刘子一突然从我身边窜了起来,站起来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大声喊“女神!女神!女神……”
我的天,疯狂不过刘子一而已啊!
不过,陈晨唱歌确实挺好听的,一首《我爱他》唱的刘子一泪流满面。我拽了拽他的衣角,问“你没事儿吧?”
他却说“你懂什么?这是感动的泪水!”
陈晨下台后,我本打算离开,不料看到台上走出了一位帅哥。因为距离太远,我只能模糊的看见他穿了一身休闲装,梳着短发,阳光一晃,我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可当他的歌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时,我却清醒地沉醉其中。
他的声音把整首歌演绎的特别心碎,让人一听,心里就难受的想流泪。当我终于从他的歌声中抽回神时,我才发现坐在我旁边的刘子一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喂!”我伸手搓了他的头一下“你说谁呢?”
“许南行啊,流浪歌手你不知道啊?”
许南行?
(二)
前不久,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喝咖啡,倒是听见不少女生谈论这个名字。当时只觉得她们是在犯花痴,没想到,原来许南行就在那家咖啡厅打工,但是他不会经常去,每周一,周三,周五,他才会出现在咖啡厅里。
对于我这种追星狂魔,我怎么可能放过和许南行相处的机会?于是,我也到那家咖啡厅打起了工。虽然人家是顶级咖啡师,而我只是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但总比看不到他,心心念念之好过一些。
周一,早上八点钟,我旷课到咖啡厅打工,许南行准时到达。身着黑色礼服配着白衬衫,梳着精致的短发,眸光清冽,面容温柔,他一抬眼,看到我在盯着他发呆,立马冲我笑了一下,我一高兴,把手中的盘子扔到地上打碎了。盘子的碎片在地面上触底反弹,四处飞起,突然飞到了邻座客人的脸上。客人“啊”的一声惊叫,把还在愣神的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实在对不起!”
我试图去看客人的脸。客人一甩手吼道“对不起有用吗?我的脸都毁了容了!怎么干活的你!啊?”客人把手举的高高的试图来打我,我被吓得立马跑出了老远。这时,许南行走过来拉住了客人。
“先生息怒,她也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手脚毛乱了些,您不要生气,那……”许南行从兜里拿出一叠钱“这是医药费,您拿着。”
“诶!这不行!”我匆忙跑到许南行身边“这是我惹的麻烦,不能用你的钱!”
“怎么?不想给啊!你信不信我告你谋害公民!”那客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
“算了算了”许南行打断我的话“以后等你开工资了,再还给我不就可以了吗?”
他的眼睛透露着温柔的坚定,让我无法决绝。客人笑着收了钱,瞪了我一眼从我身边离开了。
这时老板娘走出来“怎么干活的啊?盘子很贵的啊!要定制才行的呀……”老板娘气急败坏地把我一顿臭骂,我只能拿出扫帚一下一下地开始扫地。
“扣工资!扣工资!哼!”老板娘生气地一甩胳膊走了。
晚上九点钟,我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准备下班。刚要走,外面下起了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大雨倾盆。
我贴在玻璃窗前唉声叹气,这时,许南行忽然走过来了。
“没带伞?”
我一转头看是许南行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地答道“嗯,是啊!”
许南行从双肩包里又拿出了一把伞,说道“给,我带了两把。”
“不,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没关系,再说,你又不是不还给我。”
他睁着闪闪的眼睛看着我,让我一时有些入迷,就鬼迷心窍地接过了伞,说“谢谢。”
这时许南行已经打开了伞,走到门口说“雨小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等我晃过神,他已经消失在雨滴里,我对着他的背影挥手,失落地说“再见。”
许南行,真是个好人。
(三)
周三的时候,许南行给了我一张养安福利院的名片。他说我不适合在咖啡厅这种地方上班,人多就会乱。
“看你是个大学生,去福利院可以教教孩子,也适合你的身份,多接触单纯的人,不要像我,太早步入社会,弄的一身伤。”
我有点惊讶“可你,看起来不像满身伤害的人啊……”
我想说,你啊,就是我心里最美好的人了。可是又咽回肚子里了。
许南行笑了一下“谁愿意把自己的伤口给所有人看呢?”
我挠了挠头,也跟着笑起来。
就这样,我辞去了咖啡厅的工作,不过因为上次旷课被老师发现,而且给予了批评,所以我只能在闲暇时间去看看孩子们,属于课后活动。
我不知道许南行一天要打几份工,总之我去福利院时,他正在教室里教孩子们读课文。
我喜欢去福利院,因为在那里,更多是孩子们的天真无邪。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是孤儿,对一个孤儿来说,关爱是最宝贵的,我喜欢他们问我单纯的问题,喜欢看他们吃着我买的零食的样子,喜欢他们可爱的笑容,更喜欢他们钟爱的许南行老师。
一天,许南行又到福利院去授课,他看到我时,并不惊讶。我走过去,和他打了招呼,随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叠钱。
“给,谢谢你。”
“这是干嘛?不领我的情?”许南行没有接钱,反而反问道。
“不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我笑着把钱塞到许南行手里,许南行盯着我看了几秒,看的我脸红心跳,他不禁笑了起来。收下钱,他问道“你怎么有空?不是被老师警告了吗?”
“哦,我今天没课,都是一些社团活动,我就没去。”
“多参加社团对自己也是有益处的,你来这里能学到什么?”许南行笑了一下。
笨蛋,当然是能看到你啊!我在心里这样想。
“哦,我来这……看看孩子们,你别说,和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还挺想他们的。”
我们这样说着话,一起走进了教室。
我一直觉得许南行是一个特别通透的人,不应该有任何秘密,其实说起来只能算是他自己的秘密吧。
与许南行一起给孩子们上完课以后,我们决定告别。可我刚要转身。却发现地上掉了一张明信片,拿起一看,是xx医院某大夫的名片,职位是癌症的主治医师。我很惊讶又立马抬起头想去喊住许南行,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几天,我真的去了那家医院,并且打探了那位医生,通过医生的描述,我才知道原来许南行有一位妹妹就诊于这家医院。
当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许南行是一位温柔如水的男子。
他轻轻悄悄地拉上了窗帘,窗帘把刺眼的阳光挡在了窗外。许南行走到床边,用手轻扶他妹妹的后背,然后让妹妹自行下床。期间他一直扶着妹妹,在地上来回慢慢的走动。然后他们向着门口走来,我没有动,一直矗立在原地,等着许南行打开了门。
“你,你怎么在这?”许南行有些惊讶。
这时,我才看清他妹妹的脸。大大的圆圆的眼睛,樱桃小嘴,柳叶弯眉,虽然皮肤有点发白,看起来毫无气色,但是仍然漂亮极了。
他妹妹疑惑道“哥,这位是?”
我缓过神儿答道“哦,前几天你的这个掉了,我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你好,我叫甄喜欢。”我伸出一只手想要和许南行的妹妹握手,他的妹妹没有理会我,而是和许南行说道“既然朋友来了,你们就聊聊吧,我自己可以。”说着,她企图撒开许南行的手自己走。许南行硬把她的手拉回来,说“没事,我陪你一起。喜欢,你先在这坐会儿,我们去去就回。”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竟然失落了几分。甄喜欢你在想什么啊?人家是许南行的妹妹啊!
我没有等他们回来,因为觉得尴尬。从那天以后,我也很久没有和许南行联系了,但是自己还是会期待他发出的每一条朋友圈。直到有一天我走在去福利院的路上,钱包被人抢了去,我才发现许南行真是我的福星。
那天,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背着单肩包。有一个人从我面前经过时突然抓起我的包就跑,我拼了命地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然后。许南行出现了,他拿着我的包,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我面前。他把背包递到我眼前,笑着说“怎么样?救了你两次了,要不要请我吃饭?”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只得拼命地说“好啊好啊!”
我们选在一家新开的烤肉店,因为许南行问我爱吃什么,我特别痛快地回答“肉!”
吃饭时,他负责烤,我负责大快朵颐。感觉真是爽极了!
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滴酒不沾的原因,我只喝了一杯就醉了。我失去了理智,红着脸,笑嘻嘻地问许南行“你喜欢我吗?嘿嘿。”
许南行瞪大了眼睛,一边接着烤肉一边说“你,喝多了吧?”
“没有!没有!”我使劲一拍桌子,吓得许南行一哆嗦。
我站起身走到许南行身边去扯许南行的袖子“嘿嘿,你是不是喜欢我?那我们俩在一起吧?好不好?嘿嘿,嘿嘿。”
许南行放下手中的烤肉,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安慰我的疯病,我只听到他说了一句“行。”后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当我发现自己出现在寝室的床上,并且衣服完整时,我立马抓头忏悔自己有多笨。
多好的机会啊,许南行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啊?
对了,他说,行?
我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许南行。
“你昨晚,说行,是吧?”
“嗯。”
我的神那!我的天那!许南行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啊!大地母亲啊!
(四)
又是第二天,许南行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在酒吧驻唱,邀请我一起去。我们约在咖啡厅见面,然后手拉着手一起去了“忘了酒吧”。
许南行给我点了杯饮料,看人群越来越多,他附在我耳边说“我上台了。”
我点了点头,看他从氤氲的灯光下小跑着上了台。
他唱了一首汪峰的《无处安放》。
“心爱的人啊,多年以后是否还记得,我的惦念,我的忧愁和挣扎,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总是这样,这样无处安放……”
台下掌声响起,许南行对我眨了下眼睛。
夜里,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星空睡不着觉,总想着今天他为我唱了一首歌,自己得送给他点儿什么,于是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睡了吗?”
“没有。”
“明天我没课,我们两个去郊游吧,陪我散散心。”
消息很久才回复,似乎他犹豫了很久。
“好。”
我抱着电话,微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我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然后给许南行发了条消息。
“准备完毕,七点钟咖啡厅见。”
“好。”
那天,许南行穿了一条牛仔裤,配了一件翻领毛衣,仍然梳着精致的短发,帅气极了。
我跑到他身边,豪不保留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他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我们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我们乘公交车去乡下,阳光涌进车子里,我靠在许南行的肩头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许南行手拿一大束的玫瑰花,站在学校门口微笑着等我。他的笑容远远的散发着光芒,让我的心里温暖极了。我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花,他刚要低头亲吻我的额头,我也闭上了眼睛准备被他亲吻。突然,他的妹妹出现大喊了一句“够了!”
我被吓醒了,冒了一头冷汗。许南行伸出手为我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关心地问我“怎么,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又把头靠上他温暖又舒适的肩头。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别睡了,马上到了。”
我小时候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每到秋天,园子里的果树都结满了各式各样的果子,我总是喜欢骑在爸爸的肩头伸出手去摘果子吃。一口咬下去,酸溜溜又甜滋滋的果子直流水,果汁浸润到嗓子时,别提那美妙的滋味。
我和许南行下了车,向着我外婆家的方向走去。那里的房子是一座挨一座的瓦房,那里的人们是一个比一个和蔼的乡下人。我们俩手拉着手一起走到外婆家,因为外公外婆年纪太大早已过世,所以房子里也是积满了灰尘。
打开门锁,我先走了进去,看到熟悉的院落和房子,仿佛又看到了年迈的外公外婆,他们俩肩靠着肩坐在秋千上什么话也不说,却也是静谧的美好。
这样想着,我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许南行走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我擦干了眼泪,拉着他的手进了屋。
许南行怕我饿,从包里拿了个面包还有一盒牛奶给我。我说“我不饿,你饿吗?”
“有点儿。”
“那咱们去买菜做饭吧。”
就这样,我吃到了许南行给我做的第一顿饭。我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做的美味的红烧肉,一边吃一边笑。许南行拿出纸巾轻轻为我擦去被我不小心蹭到脸上的饭粒。这一刻,我多想时间静止,让我们永远留在这没有纷扰的乡村里,好好过日子,彼此恩爱,相扶到老。
晚上,我们两个肩并肩躺在床上,我问许南行“让你陪我来乡下,你还适应吗?”
“嗯,可以。”
“其实,我是想让你多了解了解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从而了解了解我。”
“嗯,我知道,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担心……”
“你妹妹?”
“对。”
月光透过窗格照进屋里,我伸手去握住了许南行的手,结实又温暖。
“有个哥哥真好。不过……”我把头靠向许南行的头“有个男朋友更好。”
许南行笑了起来,他的侧脸在温柔的月光下显的特别好看。
我笑着喊了一句“男朋友!”
许南行把头也靠向了我,他像是享受我们此刻的时光般闭上了眼睛,随后“嗯?”了一声。
“你,以前有过喜欢的女孩儿吗?她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奇地侧过身,去看许南行好看的脸。
他又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啊,是个特别漂亮,特别优秀,特别善良,特别让我喜欢又欣赏的女孩儿。”
“啊?”我撒娇地去摇许南行的手“你应该说没有,或者说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儿这样的话啊!”我撅起嘴巴以示不满,许南行却笑出了声,说“你想让我骗你?”
“哼,你还笑!”我气地甩开许南行的手转过身去。一分钟以后,我以为他睡着了,刚要转身,许南行却从背后抱住了我。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说了句“早点睡吧,晚安。”
我背对着他偷偷笑着,然后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问他“永远不骗我?”
许南行温柔清脆又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飘过,整个把我团团围绕了起来。
“永远。”
第二天下午太阳落了山,我们两个才回了省城。
(五)
除了福利院,咖啡厅,酒吧以外,许南行最多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因为太想念许南行,所以我提了个果篮,去医院了。
许南行给我开的门,他有些惊讶,又笑了一下。
“上次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妹妹,南离。”
南离看到我似乎还是不太欢迎的样子。可我不能太放在心上啊,于是我走过去笑着说道“上次介绍过了,我叫甄喜欢,是,是你哥的女朋友。”
“哪个哥?”南离板着脸反问道。
我被问的一脸糊涂“哦,许南行啊!”
“他不是我哥!”
我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许南行,许南行避开我的目光,倒了一杯水给南离。南离把水杯摔到地上,撒了一地的水。气氛僵持住,后来我说“我去拿拖布。”才缓和了越来越冰冷的室内温度。
当我再次返回病房门口时,我听到南离和许南行在吵架。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找一个女朋友?你早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感觉有人给我点了穴道,让我一动也不能动。
“南离,你听我说。”
“我不听!这就是你说过的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做法吗?你是不是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不能给你未来?你走啊,你去和她结婚啊!你走啊!”
许南行伸手去拥抱南离,南离推开他,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你走啊,你走!”
许南行站在原地,久久地盯着发了疯似的南离,他转过身准备走,却被南离拥抱回去,并且南离在他的嘴角上深深地投上了一吻。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从医院出来,秋天的凉风把萧瑟的落叶打在我的脸上。可能是因为越来越疼,疼的我的泪水都流出了眼眶。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真是可笑,可许南行啊,你为什么要同意和我在一起呢?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你的“妹妹”吗?
手机忽然响起,是许南行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
我关了手机不去理会他,哪怕他是许南行。
我回了学校,因为旷课被老师给予了处分。上课时,刘子一把书本挡在脸前轻轻悄悄地跟我说“多亏你今天回来了,不然你就得被劝退了!”
我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下一下地翻着书页,什么话也没说。
刘子一忽然把手机送到我面前“看。”
我转过头看他一副鬼鬼祟祟又很着急的样子,不禁拿起手机。
一条“著名流浪歌手许南行与神秘女大学生牵手私会”的新闻映入眼帘。
我皱起眉头,快速向下滑,几张我和许南行手拉手的照片出现在新闻上。我有些气愤,这时,刘子一凑过来说“你可真行,连我女神陈晨的男人都敢泡!厉害,你知道许南行有多出名吗你就敢那么做?你……”
我到底有多不了解许南行?刚出现一南离,现在又是陈晨!
“够了!”我站起身来大声地吼了出去,全班一片肃寂。老师转过头扔下手中的粉笔,抱着胳膊审讯道“你想怎么样?”
我被老师处罚到院子里扫落叶。一片一片又一片的落叶从扫帚下被迫堆积到一起,有谁知道他们愿意在一起吗?就像许南行,他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愿意,为什么除了那条“你在哪?”的消息外,到现在他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也许他根本就不关心我,他关心的是那个又优秀又漂亮的他的妹妹。
刘子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我身边,心急火燎地说道“快,快走吧,别扫了,陈晨来了……”说着他来拉我的手,我根本没有怕,于是我狠狠地把刘子一的手甩开,刘子一愣了一下,又来拉我的手。我们两个正推搡间,突然听见有人带着讽刺的声音走来。
“哎呦,这么快就另寻新欢啦?”
陈晨穿着五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扭的走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虎视眈眈的女生。我放下手中的扫帚,心里正有火没地方释放。抬起眼,目光如炬地去对视陈晨那双丹凤眼。
“呦,好伶俐的眼神哦!看的我……”陈晨伸手推了我一把“好怕啊!”
周围几个女生讥讽的笑出了声。
我努力站稳,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动我?”
“呦,脾气还不小嘛。看来,是许南行把你惯坏了吧?”陈晨向我走近了一步,目光凶狠地瞪向我,带着警告和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勾引许南行的!就你这种妖艳贱货,我看的多了!我警告你,立马从许南行身边消失,要不然我不会饶了你!”
我也向陈晨面前迈近了一步,玩眛似的反问道“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怨别人?”
“你……”
周围女生刚要动手,陈晨摆了个“停”的手势,我狠命推了她一把“还给你!”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是啊,我自己心里都那么清楚,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怨别人?
(六)
不知不觉,已经大三。我和许南行从上一次在医院见了一面后再也没有联系。一年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南离,是否还在人世。
偶然有一天,我看到许南行发的朋友圈“愿你安逸”,我猜测,南离有了不好的消息。我发信息给许南行,问他“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消息久久回复“你是我女朋友,怎么不可以?”
我们约定在养安福利院见面。许南行瘦弱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一见面他就问我“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既然他还当我是女朋友,那我为什么不去面对现实,甚至和他一起好好陪南离度过难关,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妹,又能怎样呢?我根本没有做到一个女朋友的责任。
我说“我,我看到你们……”
“我猜你是看到了。对,我没有拒绝,而且我早就知道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我说的曾经喜欢的女生也是南离,不过我要补充一句,是一直。我是很变态,竟然喜欢自己的妹妹,我……”
我打断他的话“这不怪你,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想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忘记南离吗?”
秋天的风吹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许南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双眼。久久,他才答道“是。”
我笑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酸水。我说“我知道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喜欢的,我甄喜欢喜欢的人不再是你了,你懂吗?”
许南行垂下眸,眨了眨眼睛,我看到他睫毛下深藏的泪光,我心疼了,我想如果他这时候挽留我,我一定会留下。可是他说“对不起,我的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我不想再骗你了。”
天越来越暗,有几片落叶随风落在许南行的肩头,我伸出手去把落叶拿开,我说“不见,许南行。”
我转过身离开,身后再也没有了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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