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许久前开始写字时那样,时至今日我依旧贪恋午夜码字时少有的寂静。这种寂静,让人慢慢学会在时间里审视自我,连带着内心也变的日渐强大丰盈。闲暇的时候,时常会感慨时间的无情摧折和强势。它任性地以不可逆的方式不断推人前进,又咄咄逼人地不让我们可以选择性保留记忆。一笑而过是种境界,而我在寻找令我坦然的温热画面。
栖居沪上已然一月有余,日子过的倒也算安稳清净。日复一日的继续着早出晚归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想着一个人。太多的时候,惯有的孤独臆想症让我在潜意识里很难去接近新的人群。所以,这些年来无论是三次元的日常还是二次元的文圈,相熟相交之人一直都局限在一个固有的圈子里。坦言来说,我是并不是长情之人,甚至某些时刻会表现的格外淡漠决绝。如果某一天我失忆忘记你,请记得在回忆里删除我。
前日与友人闲聊,谈及生活与未来。姑娘淡淡言到,我就是觉得你走在时光的前面,太安然面对所丧失和接受的东西。读到此处,一时间竟哑然失语。相信许多纠结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你想有人能懂你,但又不想与这个世界和周遭有过多的接触,醒醒吧,哪有这么美的事情?姑娘,我承认,这次被你看穿了。
一直以来,都极其讨厌自己对身边许多事情表现出的漠不关心。年少时的张狂恣睢让我在吃了不少苦头以后性子日渐安定了许多。一些有过的细微情愫如藤蔓一般滋生在心底,失去的,得到的,似乎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重要。我在二字打头的年纪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妄念消磨干净,连带着人也跟着苍老了几分。其实失去也是一种荣耀,一点都不输给得到。
有时会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个稳定的伴侣,不必一定要是男女朋友,但必定要是位可以长长久久陪伴你生活的人。他能读懂你的字,读懂你的思维,读懂你。能让你有所扶持,有所依靠,有所信赖。可是,这样的人一辈子又能遇见几个呢?早安,总有人来自山川湖海,却宥于昼夜,厨房与爱。
匡匡在时有女子里如是写到,“我一生渴望被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这句话写尽了多少人最真切的热望,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为这,穿越人山人海。这是此生,最恢弘的愿景。
偶尔会觉得在长日生活的点滴消磨中,自己渐渐变成了内心如水母一样柔软却坚不可摧的人。其实,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很简单,那就是不要给她任何看到光的希望。你有没有过有特定的时刻,非常想去相信一个人,一段时光,一个无法企及的未来。最终,所有的美好都在恰逢其时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似乎孤独的人都喜欢自我隐藏,没有人会说自己过的不好,因为怕被这个世界和周遭的生物嘲笑。其实,很多人过得都不好。还好,我近来马马虎虎。
曾在十八岁的末尾幻想离开故乡那座小城,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发自骨血的热望。“Slow down you crazy child,you are so ambitiousfor a juvenile……When will you realize, Vienna waits for you. ”。也曾写到:活着,行走便是一种永恒的信仰。如今择一城而栖,遇一段时光,倒也安之若素。太多历历在目的往事在时光穷凶极恶的追赶中幻化成一阵风烟,或早或晚,所有的疼痛都会过去,或缓或急,所有的故事终将结局。离开一个地方的真正含义是永远不再回来,抵达一个地方的真正含义是永远不再期待。而你,尚在路上。
覆灭在回忆深处的倾城往事早已安息,彼时,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年龄大了些也就变得愈发健忘,云烟几抹,过眼转瞬,脑海中印刻的,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几幕人事。命运和岁月无情的侵蚀风化了容颜肤发,关山在前,光阴已老。日复一日,我们都在互相辨认中触摸时间的轮廓。记得浅白色在《我们在互相辨认中老去》里这么写过:这些年,感情像香水满了又空,生活像手袋新了又旧。我们真正惧怕的并非老去本身,而是怕自己与这世界之间的关联变成一种贫乏而僵硬的模式。
爱而不得抑或生之无能,所有因果轮回终落得式微,并沦为寂灭,人生长短无别事。所有与生而来的生,死,悲,欢,情欲,物欲,食欲,都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无法说,无人说,无可说,终究也不必再说。如果你足够懂得我,想必便也读得懂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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