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F】
西北的落日
青色暮云下闪烁的金光
终是要融去这黑暗与阴沉
而你我恍如深处久违的幻境中
你 容颜如昨
我亦温婉恬淡
落日熔金01 六祖慧能能识自本心,达诸佛理。人生喜怒悲苦、生老病死皆已参透,我等凡夫俗子又有几人做到?
我羡慕这样的境界,也曾经尝试做一些修行,前行不供九加行也就差磕大头没有完成,没有继续磕头完成的极大因素是因为自己在修行时还是有很多欲望、怨念,期盼修完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不可思议的转机。
那一年,朋友借贷巨款后逃逸,我身心疲惫,因为此笔款项中尚有同学朋友的集资,说白了,大家当时都在起妄念,赚不应该赚的钱,得到的果报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内心还是期盼自己的心再澄净一些,能够以无欲无念的平和之心来完成整个加行吧。
没有什么可以经得起流光的抛掷,这句话在年轻时尚有许多不解,也不会深究,那时的自己是美好的吧?
近期,婧儿通过朋友圈找到我,我们已经三十年未见,三十年啊,多少沧海桑田!
婧儿是我小学初中时代非常要好的小姐妹,当时她的名字叫小妹。
小妹在家中排行第四,前面三个都是姐姐,每一个都貌美如花。四姐妹不仅学习好,长得漂亮,又会歌舞,家境也还不错。
小妹父亲是我们当地邮局的局长,因为两家父母均是世交,故来往较多。
小妹学名是此,家中乳名叫九妹,挺好听的,但她自己特别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土气,初中时我应她所求,帮她改名叫婧,这个字代表美好的女子,我觉得小妹特别适合这个名字,她本人也特别喜欢。
我和婧度过很多快乐的日子,一起背书做作业。平时周一到周六基本到我家,周六下午和周日就到她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基本形影不离。
永远记得婧儿如同《城南旧事》的那个英子一般的发型,童花头,齐刘海,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皙,鼻子还特别英伦范。人也特别高挑比我们同龄的女孩子高3到4公分,总之特别出众。
那时我们班男生对我们都比较殷勤,诸如排队打饭什么的,我原来都以为是因为我学习成绩好,总给男生抄作业,或者帮他们写作文。现在想想,其实也是冲着好看的婧儿吧?
婧儿的家住在青石嘴镇上,和我们农场家属院是分开的,到她家必须经过地质队和铜矿。铜矿和地质队的编制是独立的,不归农场管,也不归省司法厅,应该从隶属级别上比农场高。那里的女孩子也比农场的女孩子洋气时尚,男孩子也比较精干胆大。每每经过他们的家属院时,男孩子就会吹口哨,起哄。我们每次经过时,都又是害怕有又是慌张又有一点点小女孩的虚荣心在作怪(毕竟有男孩子追求也是女孩子都羡慕的)。也会有胆大的男孩子直接拦住我们要交朋友,我们每次不敢搭话落荒而逃。这一幕和如今电影《少年的你》某些情节绝对雷同、如假包换。
那些青春的日子啊,就这么不经意从指尖溜走……
农场学校的高中部许老师是婧儿三姐的恩师加义父,那个年代干爹就是爹,没有这么多含义。那时的我们随父辈支边在青海,每天都是惶惶然的吧,青海只能是第二故乡。对第一故乡也就是老家的概念其实是模糊的,但每每传出谁谁谁到老家读书了,谁谁谁到老家工作了,这时候,不经意间,老家就变成一个神秘而令人向往的地方……
总有同学不断的离别。终于有一日,婧儿的三姐跟着许老师去了江苏南通海门县,一个有海的地方,在那有了工作。不久,婧儿就去投奔了三姐,因为我也是江苏籍贯,知道总有一日也会回老家的,内心认为离别也是必然的吧?
家乡油菜花02 谁会抱着从前的记忆,独守渐已遥远的时光?
谁料到这次离别居然是非常久的日子。
那时的我们坚信友谊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的,更不会随着地域的变化而疏远我们的心。却不料,初回江苏的婧儿和当地格格不入,所以的一切需要重新学习适应,从最初每周一封信渐渐变成每月,后来就没有了音讯,我们以为的老家是美好而温暖的,哪里知道现实让我们措手不及……
没有了婧儿的日子,我不记得我与农场的女孩子还有谁相近一些,以前有周芳,是农场11队的女孩,我们是怎么分开的,我已经不记得了,高二分班时她选了理科,我没得选,因为数学太差了,被迫选了文科。
那些日子真的非常慌乱,总有离别让自己的心不能定下来。
还记得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对未来都自顾不暇的,那点 小情感早就淹没在时代的大潮里,无声无息……也谈不上人情的凉薄与否,毕竟在大西北的农场里,虽然大家都是城市户口,可是西北是农业大省,一年仅有一季收成,就业前途比较渺茫,教学质量也不高,想靠高考改变命运的话未必就能实现……毕竟各有各的缘法,在滚滚红尘中,我们每个人都注定是远航的船,根本不知道何处是停泊的彼岸?
终于在高三的那一年冬天,我记得是1988年12月8日,我也接到父亲的电话,要我立刻订火车票回江苏常州,工作安排好,面试时间是三天后,来不及叹息,来不及来不及叹息,来不及道别,我就匆匆离开青海,回到了烟雨蒙蒙的江南。
记得初到常州的我,听不懂吴侬软语,更不通人情世故,也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有一天,无意中得知了婧儿三姐的办公电话,打通之后知道婧儿在南通,至今记得那个厂是任港路23号。得知讯息后,就在第一个休息日买票到了南通,那是没有高铁,没有公路快运,只有农公车,晃荡了一天方到。
天色已晚,我一路狂奔到这个厂,全然不知道自己大汗淋漓,黑天暗地的赶过去,别人是否在意?见了婧儿,相拥而泣,又哭又笑的……那是1990年的夏天。
1990年到2020年,整整30年,世事沧桑,我们发誓同患难共命运的我们早就被世俗的烟火熏蒸的泪眼朦胧。这三十年中,大概2009年我曾经在省公司做副总的时候到南通出过差,和婧儿见过一面,大家都忙于生活,也是匆匆一见,无暇顾及很多。迄今为止,再次与婧儿联系上,我们都已不是当年的小儿女。
我和婧儿说,咱们应该见见,她说太远太忙了,我笑笑,南通与常州就100多公里,现在条件好了,什么交通工具都有,真的远吗?是我们的心远了吧……
婧儿就好比另一个自己,在茫茫人海,我们曾经如此相知相近,又如此相离心远,我们曾经以为我们的人生注定不凡,我们都认为我们的生命注定会有一个王子从茫茫黑夜中将我们拯救,会爱我们超过自己,哪里想到,我们只是批着华丽的羽衣,被命运无情的囚禁在世俗的烟火里,日复一日,我们听到过飞鸟和鱼的故事,我们渴望蔚蓝的天空,但更多的是在寻常平庸的日子里,被苟且了一生……
婧儿,我依然想念你……疫情过后,我会开车去看你,你好好的等我………让我们一起静守简单的流年……让我们用自己真实的容颜,一起细数过往的云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