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和老公,季总,走出项目部,开始了我们习以为常的饭后消食运动——散步。
在我的提议下,沿着一条路直走,试图寻找我们未曾发现的异域乡村风景。
今天,大小沟渠水流湍急,混混沄沄。浑浊的车尔臣河河水打着漩涡,带着一路泥沙欢快地流向各个大小不同的沟渠,那奔流不息的渠水的轰鸣声传出好远。新一轮的枣林大灌溉又开始了。
沟渠两边,水汽氤氲,花草茂盛。一串串苦豆子花,鹅黄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嫩绿色,清新而淡雅。一片片野扁豆,火红小巧的花朵点缀在纤细的枝条间,稀疏的嫩叶下,显得更加娇媚可爱。
沿着沟渠前行,我们蓦然发现一条长长的葡萄架长廊。葡萄架右边是奔腾不息、波光粼粼的河水。左边是一条宽大整洁的柏油路。柏油路左边是沿路而建一排规划整齐,造型一致的居民平房。
我满怀欣喜地走进这条绿色的长廊,并把手机不停地对准一朵野花,一只小鸟,一道映着阳光的涟漪,一扇对岸镂刻着花纹的铁门,我想把一切的美好景物都留在我的手机里。
突然,一阵浓郁的花香,迎面扑来。我顿生疑惑,不禁驻足寻觅,只见沟渠边缘蓊葱的沙枣树开满密密麻麻的黄色小花。早就知道沙枣花拥有“香飘沙漠的桂花”之美誉,但始终没有看到过此花的容颜,也没有闻到过此花的芬芳。这个季节的偶遇,岂能再次错过这嗅觉和视觉的盛宴呢。
我从铁架空处张望,在不远处,有一座小木桥通往对岸的枣林。我喜不自胜,快步向小木桥走去。
尽管木桥上浅蓝色的油漆早已脱落,但也看得出在当地这是一座做工讲究的小木桥了。
木桥的那头并非果园,而是掩映在树木之下的一个院落。木桥跨过河水滚滚的沟渠,直通一扇雕花的大铁门。
从这些设施和门口枝桠交错的树木、桥边歪斜的护栏及门上的一把大铁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被闲置很久的富人家的院子。
门左边一棵茂盛的桑树,果实累累。右边一棵硕大的沙枣树,花香四溢。
站在小桥之上,随手揽过缀满小黄花的枝条,一股浓烈的香气直冲鼻腔,久久难以消失。这满树娇小可爱的花朵,虽没有水仙花的柔和,没有向日葵的明媚,没有迎春花的端庄秀丽,但凭全然无视沙尘暴的肆虐及身居荒漠之地的坚韧,岂是他花所能相比?
在黄色的小花、银白色的枝叶间,挂着往年未落的红彤彤的沙枣,远远望去仿如一颗颗漂亮的红宝石。
我正忙于在小木桥上拍照,两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跑了过来。原来他们是摘桑椹吃呢,男孩跑得气喘吁吁,他看到我后,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问我,你吃桑葚吗?
不吃,谢谢!
前些天,我们经过另一个路口时,同样遇到两个孩子,他们并排站在路边,仿佛是商量好的、异口同声地向我们问好。那稚嫩活泼的声音,那纯洁美丽的笑脸,时常会在我的脑海浮现,这是一群多么单纯而又可爱的孩子啊!他们的笑容岂不正是在边疆小镇盛开的花朵吗?
在我沉溺于拍照之时,老公和季总,早已不见踪影,他们对如此美景,熟视无睹。两人边聊边走,消失在远处的斜弯处。
我独自在绿色长廊里继续前行。一片核桃树滥竽充数的把自己粗壮的枝条和肥大的叶子伸进葡萄架内,那青涩如杏的果实,隐于碧绿的枝叶间。
爬在铁架上的葡萄老藤,枝干棕红,粗壮干练,犹如条条盘缠在铁架上的龙蛇,曲折蜿蜒地垂挂在铁架的另一边。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枝条,又如走在用藤条编制的回廊里。
葡萄架长廊,大约有两公里。到夏末秋初,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时,一定是另一番情趣了。
嫩绿的叶子渐渐布满拱形的铁架,一串串还未绽放的蓓蕾,挨挨挤挤地簇拥在一起。这一颗颗形如绿豆似的花苞,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长成汁丰肉厚,甘甜如蜜,并具有地方特色的果实了。
当我走到长廊的尽头,却看到两个男人在公路边的桑树下,摘人家的桑椹吃呢。
公路旁,每家大门口的小沟渠边都有一棵或多棵桑葚树,桑树高大粗壮,枝条低垂,渐渐成熟的桑葚,果实密集的簇拥在一起。现正值黄绿中泛着微红,也有少数变为紫黑色了。
这棵桑树,很特别,青叶稀少,果实满枝,但口感欠佳。
红色的桑葚相比白色的桑葚,体瘦娇小,汁水也不够丰满,但还算酸甜清香。
白色桑椹,果实饱满,果肉娇嫩,白白胖胖,个头硕大。乍看之下,犹如聚集在一起的蚕宝宝。说它汁浓似蜜一点也不夸张。
成熟的桑果,成就了鸟儿们的盛宴,它们站在树顶之上,叽叽喳喳,边叫边吃,活像一群在酒宴上斗酒欢笑的酒徒。一颗颗硕大的桑果,被它们尖利的鸟喙叨落在地。
孩子们在树下摘食,鸟儿在上面欢吞。人鸟分食,互不相扰。
一个可爱漂亮的男孩,站在他家门口的小石桥护栏上,翘着脚尖,拉着树条,费力地摘取白色的桑椹。当他看到我把手机对准他时,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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