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种一些植物,可能是因为出身于农村吧,特别想种些蔬菜。由于没有经验和耐心,每年都种,但都长得不好。
每年种的蔬菜里必不可少的是一种味道奇特的植物,叫荆芥。它不是我们老家,也不是当地的植物。但它是我家里常种的植物,因为母亲喜欢吃这种蔬菜,这也是母亲的家乡菜,是她家乡的味道。
记得母亲首次带回荆芥籽应该是姥姥去世的那年冬天,那是母亲自从离开家十几年后第一次回家,所谓的家其实是她姐姐的家,那时姥爷早已过世,姥姥住在二姨家,家里条件不好,母亲从未回去过,直到姥姥病危,母亲才奔回去探望,也是见最后一面。
母亲从老家回来后,经常偷偷抹眼泪,她是想姥姥了。来年春天的时候,母亲在菜园里撒下来一片荆芥籽,等到长到绿叶繁盛的时候,就掐下叶子做菜吃,有时候生吃,拌黄瓜,有时候煮面条放一把,那样的味道很奇特,起初,我们其他人都吃不惯,觉得有股药气味,渐渐地,吃得次数多了,也慢慢接受这种味道,并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随着时间的流转,如今母亲已与她的母亲团聚了多年,而我们作为她的子女,在这世间还能回味除了思念之外,就是荆芥这浓郁的气味。我和姐姐都在自己家里种植着这个植物,姐姐种得好,荆芥长得很旺盛,吃也吃不完。而我种的荆芥,每次只能存活一两棵,待到长大茂盛了也舍不得去吃,但是每天我都打开窗户注视一会儿仅有的两棵荆芥。
只要一闻起这熟悉的味道,就想到母亲,仿佛这是唯一能与母亲相连的真实的存在。这应该就是思念的味道吧!母亲种下它,是因为思念她的母亲,如今我种下它,也是因为思念我的母亲。
思念延绵不绝,荆芥承载着两代女儿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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