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萍并没有等到齐言言母女回来,就离开了。
而父亲齐衡经过这一番谈话,五味杂陈,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钟爱萍一向伶牙俐齿,心思多,没想到竟然与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玩着心思,这让他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女人。
王汝珍听到齐衡的电话,母女三人慌张的赶回来,小颖飞的浴巾也落在了育婴店里。王汝珍看到钟爱萍走了,只觉得白忙活了一场。
王汝珍坐在沙发上,将潮湿的褥子,衣服从袋子里取出来,接来一大盆水端到客厅,开始了清洗工作。
齐衡想去说些什么,可是媳妇王汝珍活的就是一只单细胞动物,并不能提供什么主意,到底还是他自己的事。
这个男人看着忙碌的妻子,上下打量,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坠住一番,是难受,失落,还有一丝丝的郁郁寡欢。媳妇和媳妇是不一样的,想想看看走的钟爱萍,和媳妇王汝珍相比,不仅差在思想上,还有容貌上。
一个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能力的丈夫,在心底里这番嫌弃过自己的媳妇,恐怕王汝珍并不知道。已然这把年纪,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小外孙身上,哪还有精力关注齐衡心里的想法。
有了小颖飞之后,齐言言生活也多了许多的乐趣,似乎将整个世界塞满,她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而远在广东的乔麦却不一样,她的整个人生似乎都是一张白纸,也不算是,职场精英,工作经验相当的丰富。
但对于外人来看,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婚姻,没有家庭的女人,似乎总有着残缺的部分。
多么的难搞的项目,只要有她出马,她总能找到突破口,自然在广东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4月的气候透着丝丝温热,她穿着单薄的衬衣,缩在格格裤子里,踩着8公分的高跟鞋,走在下班的街头。
她还是一样的冷淡,脸上很少浮起笑容,与同事之间也不喜欢玩闹,只是一台拼命工作,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机器。
只有她知道,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女魔头。她也想改变。
一个人漫步在马路中央,加班到九点,霓虹灯让夜空明亮起来,五光十色的光彩,将城市照耀的透亮。
路旁,一片树丛中看到几个年轻的男孩来回推搡,乔麦发现附近没有摄像头,在树荫的遮挡下,光线更加的黯淡。
直觉告诉她,他们可能在打架,她不能不管,一个曾经弱小,经历过校园暴力绝望的小女孩,在遇到相同的事情,她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你们干什么呢?”乔麦心里没底,于是大声的吼声来壮胆。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过来,这就是乔麦想要达到的效果,引起来别人的关注,才不至于显的自己势单力薄。
“没事,姐,我们闹着玩呢。”几个男孩一边笑着一边说。
“对,对,姐,我们几个玩呢。”他们附和道。
刚才推搡起来的男孩,现在看起来一团和睦,也许是自己敏感了。或许是她内心始终没有走出童年时期的至暗时刻,所以眼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总会隐藏着丝丝的不安全感。
乔麦看不出来异常,便决定走了。
这条路熟悉的路,她已经走了小半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每时每刻的都想回去,回到父亲的身边,可是现在集团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现在想来,自己成为了开拓市场的工具。
留下来这边环境也不错,一年四季温差不太大,生活也会非常的舒适。
她一边想着未来的规划,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工作的开展。不知道穿越了多少个路口,她突然发现明天准备招标的文件落在了公司,倘若明天重新返回公司取件,万一路上堵车,势必要影响招标的事情。
在她折返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草丛中的几个男孩,正在轮流揣着地上躺着的男孩。
乔麦想要迅猛的跑过来,揪住那几个男孩停下来,可是她决定先报警,不然自己一个人过去很有可能吃亏。
报警之后,她开始用手机录制了他们打人的视频,可是越录越可怕,她发现那几个男孩拿着非常粗的铁棍子,朝着男孩抽打,再多大一会地上的男孩很有可能会被打死。
路上有行人已经发现,可是面对这样的暴力没有人敢露面,谁也不想惹是生非。乔麦实在看不下去,就怒冲上来。
“住手,给我住手。”乔麦呼哧呼哧的跑过去,呵斥着他们。
几个男孩莫名奇妙的盯着跑来的乔麦,他们并没有吓跑。反而有一个个头高的男孩走到跟前:“没你的事,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们在坐着犯法的事情。”
“管你鸟事。”一个胖胖的男孩话刚说完,一脚将乔麦踹到在了地上。
乔麦只觉得头部剧痛,她侧着身子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男孩,每个人手里拿着铁棍,她知道继续下去势必要吃亏,但是她不能走,也不能让他们走,要等到110来才行。
她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那个胖胖的男孩面前:“来,继续。”
胖胖的男孩被这架势吓得退后,乔麦将地上的男孩拉起来,然后问:“你们是同班同学嘛?”
男孩浑身颤抖,胳膊上腿上在黑色的夜幕下并不能够看到淤青,但也能够感受到他的疼痛。他重重的点点头。
“为什么打人?谁是头?谁是你们的老大?”乔麦质问。
高个头的男孩轻蔑着说:“你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打,姐,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
“来,来,打,看看后面,是有摄像头的。你们这个年纪关里面应该可以住几个月吧,不过,你们也不在意,蹲监狱对你们来说无所谓,你们的爹娘愿不愿意有个坐过牢的儿子,就不知道了。”
“我靠,让你在哔哔。”高个头的男孩走过来,拎起来铁棍就朝乔麦走来,而此时,被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抓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影从身边闪过,挡在了乔麦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是混社会的,看你们身上的印记就知道。不过巧了,哥哥也是。”男子将拎起来铁棍的高个男孩,一下子怂在了地上。
“带着几个人过来,我在铁岭路的角落里。”男子打了一个电话,“你身上这个印记是假的?”
男子吐了一口吐沫到高个头男孩胳膊上,那个扎牙舞爪的老虎印记,蹭蹭之后,竟然只剩一下尾巴。男子笑的哈哈响,其他的人紧接着都想离开。
而这时,110的工作人员赶到了现场。他们被全部带走做了笔录。
在交警的一番调节之下,几个打人的男孩虽然道歉,但有没有悔改很难说。这么一群混混,不是简单的几句说教就能解决。
被打的男孩叫温哲,一名高一的学生,几名施暴的男孩有一个是同班同学,另外其他几个都是高他们一届的学长。
交警给温哲的母亲打电话,母亲说已经跟他父亲离婚,他们父子的生活,以后不会再参与。
之后警方多次联系父亲,终于在临近十二点时,才联系上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赶来时,喝的酩酊大醉。
更令人诧异的是父亲并没有安慰挨打的儿子,而是一顿指责和数落:“你说,你这么大的人天天知道给我惹麻烦,你就不能省点心。”父亲浑浊的语气,夹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为什么打你,他们怎么不打别人?”
乔麦走到跟前,非常生气的叱责这位父亲:“为什么打他,你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不早点过来问问施暴的人,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人。”
“管你什么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老子不稀罕。”温哲的父亲就是个混不吝,很难解释清楚。
刚才一起的男子梁靖拉住了争吵的乔麦,劝她冷静一下。
这场架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算结束,温哲跟着父亲回去了,但后期他的同学还会不会打他,没有人知道。而令乔麦难过的是,帮助了别人,别人还并不领情。
“为什么挨打之后,家长还会问,为什么打你,不打别人?明明自己是个受害者,为什么父母要成为加害者?”乔麦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难过极了。
“我帮助了温哲,可是并不能阻挡校园暴力的出现,现在会有,以后还是会有。”乔麦的难过,旁边的梁靖并不懂,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曾经经历了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助,不然那一铁棍真的要把我送到了医院。” 乔麦发现这位陌生人还没有走。
“不,我们都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梁靖浅浅的笑着。
这一句话说到乔麦心坎上,她点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的温笑。
乔麦突然想到自己的招标文件,决定要回去取件,而梁靖准备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回家,但毕竟是个陌生人,不好交流太多,乔麦又是过于敏感,谨慎的人,于是便在路口处道别。
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第二天参加的招标会议竟然又遇到了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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