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君时如初见,君可思我若当年(原创)
今晚月光如水,星星闪烁,秋风微凉。天空深遽而悠远,一如我现在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心情。
我念君时如初见,君可思我若当年此日沾襟念歧路,不知何处是前程。
坐在窗前,脑海依然清晰浮现出五年前,在东莞常平务工的我在网络上偶遇到一位名字叫娟的网友,通过QQ和微信的接触和了解,一见如故。第一次见面是在2014年七夕的晚上,在隐贤山庄的路口,我见到了清秀,文静的她身材高窕,短发,佩戴一幅眼镜。四目相视的刹那,似乎是心有灵犀,比想象当中的要美,因而彼此没有羞涩和胆怯。我们缓慢来到山上的一处亭子,坐在了一起,相互之间谈及到了各自的家庭和经历。一问一答中,敞开心扉。我知道娟来自湖南常宁的乡村,之前是民办教师。她的先生姓晏,也是镇上中心小学的公办教师,她俩是师生恋,18岁的娟高中毕业后就嫁给了老师。先生后来因患有忧郁症出现极度恐慌,猜疑娟红杏出墙而引发间歇性分裂症,经常把同事,邻里和娟打的鼻青脸肿;他本人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娟那时不仅要跟着说好话,向别人赔礼道歉,承担伤者的医药费,而且还要照看受伤的丈夫。日子长了,先生病休在家且常无端惹事,自己也无法从事正常的教学。特别是两个孩子在念中学和小学,一家四口就靠学校发给先生每月几百元的基本工资根本难以为续。因而,娟在一九九五年就随自己的哥嫂来到广东打工。在这快二十年的出外打工的日子里,一般都是年头出来,年尾回去。年复一年,含辛如苦。
娟的娘家与先生是相邻的乡镇,之间相隔十几公里。娟的父母亲都是乡村教师,生育了三个孩子,娟是老二,上有哥,下有弟。在乡下,她家的生活属于中上等。而娟先生的家庭母亲早逝,有一个长期患病的父亲和一个哑巴弟弟,家庭条件非常艰苦。娟的先生是他村子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工作。娟是他的学生,她欣赏先生在上课时的知识渊博,旁征博引。还没等毕业两个人就偷偷在一起了。
娟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但娟有了身孕老人也只能无奈。这十几年,无论是先生对娟的猜疑,漫骂、诅咒、殴打,她自始至终都在忍受,她说:这杯酒再苦,我自己也要喝下,从没想过要离他而弃的念头。
听了她的讲述,我感觉娟是一位心地善良,了不起的女人。那晚,我们聊了快三个小时,直到九点四十才走出山庄各自回家。
随着网络上的“鸿雁传书”,共同的语言也越来越多,我发觉娟身上彰显出来的闪光点也越来越突出,彼此的心也在慢慢贴近。因为都在一个社区里打工,但从事不同的岗位,我与娟差不多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够见一次面。平日里,每当自己打开手机的时候,都会在意一句轻轻的问候和一声温柔的祝福。在为生活奔波和劳累,在疲惫与匆匆的脚步中仍然会抽身牵手在绿树婆娑的荔枝园品果香的气息,在环城的绿道上看万家灯火。或许是她的年龄上比我大两岁,娟有空时会给我送一些做好早餐,肉和鱼之类的食物给我。生活上相互鼓励,情感里相互依赖。
岁月在悄悄地流逝,人生在不知不觉中苍老。那年年底,娟的月经异常,陪她去人民医院作了检查,被诊断为子宫肌瘤,需要住院让治疗。她白天仍在上班,晚上我就陪在她病床前打点滴。八点去,十一点回家,前后一个礼拜。当时,那位主治女医生还曾羡慕的对娟说:"你老公真好!"
同来望月人何处,风影依稀似去年
那几年都在各忙各的,但只要有空时就会在一起见个面吃个饭。记得有一年的六七月起台风下着大雨,那天她休息知道我没骑车,也没带雨伞,她就冒着大雨,推着单车步行了四公里给我送雨伞。当我从单位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站在单位门口,全身都被雨水淋湿透了。那一刻,我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出来。我们撑着伞,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脸,一同在风雨中走着。
她怕我乱花钱,衣服,鞋子都是她给我买,有时房租,话费和治疗我的腿风湿病的药也是她在刷卡给我买回来,而我每次发工资给她钱的时候,她都拒绝地说:“家里的孩子读书需要用钱,你寄回家里去吧!”
那些年,每到春节放假,娟都会催促我回家她自己則留在东莞。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有一种被呵护,温暖和滋润的感觉。去年三月,我随同学离开了东莞去了老挝。虽然工资比国内高出了一些,但是在距离上有一种天涯海角的感受。娟每天都会给我发微信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她。六月份我告诉她要回国去看她时,她就赶紧地给我转了1300元的路费。在她家住了三天,又催着我回了老家。当她听到我要回去办理房货时,又给我转了5000元。我回了老挝之后,才把钱归还给她。
十月份,我从老挝又重新返回了东莞。这次,娟的先生的精神病复发的愈来愈严重,在家吵架也更厉害了。由此,我们的见面几乎一个月只能见上一次。家庭的压力,让娟不堪负重,渐渐的她与我互动也越来越少。到了十二月的年底,我也因高血压的原因被迫回了老家。快过春节了,娟告诉我,她信了耶稣。从此,基本上就相互没了联系。再后来,她把我的微信删除了。
“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有人说,初秋的夜是写满新愁与相思。今年的这几个月,我喜欢在路上,看人来人往;在站台,看分离和重逢。
有人说,那些总是喜欢回忆的人拥有的是彻骨的忧伤,而像我这样的人的确不该拥有未来!
前天,我用另外的一个微信号尝试加了娟的微信,没想到通过了验证。尽管也只是三言两语,毕竟知道了她这几个月的近况。她儿子在常平买了房子正在装修。女儿仍在上海,娟自己也在上班,先生病情平稳都在信奉耶稣。
我念君时如初见,君可思我若当年。我想,心地善良的人终归好人好报。衷心祝福她和家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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