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影与光
孟简羯回复“对 我的男朋友是他”。女同学回复“喔~加油”。他回复“嗯嗯 你也加油”，抬头慰然望过去，她微笑点头。他和她不熟，但她前不久问他“你会喜欢男生吗”，他回答“我有男朋友”。类似的问题，他至今被问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每次他都承认自身的性取向，不过他未曾主动透露他是同性恋。不确定程远会作何反应，他决定不将女同学知情这事说出来。
整堂课下来，程远没怎么看手机，令孟简羯有点意外。一起进食堂，孟简羯掏出饭卡：“你想吃什么？这次不准说都行。”
程远想了片刻：“鸭脖有吗？”
“你这样绝味，当然有。”孟简羯首次在食堂买鸭脖，对食物的喜好不同于程远令他感觉放于生活的盐再次趋向充足。随后，他给自己买了之前就想尝的菠萝饭。回到楼房，程远从厨房拿来橄榄酱，与孟简羯边吃午饭边看《陈情令》。
程远望着电视：“你说他那些年藏哪了？”
“我不知道。”孟简羯微笑道，窥着程远幽邃的侧脸，注意力基本不在剧情。想不到程远会问剧情，孟简羯想凑上去亲几下，笑自己与程远看东西时要投入点，以便回答程远。饭后在客厅踱踱步，孟简羯又注意到东西卧室之间玄关墙上的林荫道长框油画，诵出课上读的诗尾：“林子里有两条路，我——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程远右脚搭在花纹繁多的靠垫：“突然沧桑。”
“与你待着，我就年轻。”孟简羯倒踏两步，和油画远些并与程远近些，“你可以帮——配合我做张图嘛？不费事。”
“什么？”程远顺着孟简羯来拉的左手站起来，被孟简羯牵着右手走到油画前。
“就乖一下。”孟简羯摆摆程远的右手，“不要动哦。”孟简羯快步去把手机放到沙发东后方的置物架上，点开定时拍照随即跑到程远身后，向左倾身同时举起左手摆好，右手逐排滑下程远的劲腹，“3、2、1，拍背影假如你说茄子？”
“我有你那么傻？”程远仍然不怎么动。“好啦，模特。”孟简羯感觉程远与他那样拍照显得有点傻，一丝惊喜徜徉于心。斟酌完亮度、色温、对比度、饱和度，孟简羯调节出的合影仿佛一幅漫画：白墙是光洁的边框，中间金灿灿的油画迸发光芒洒过程远右耳后落到孟简羯右肩，程远的白无袖T恤被孟简羯的彩虹系半袖T恤覆盖大半，程远右手竖中指乍看像举着另一个世界般的油画，孟简羯左手竖小拇指、食指、大拇指似对着另一个世界哑然告白。
程远见孟简羯满足地笑：“弄完了？”
“你胳膊够抢镜。”孟简羯把手机递到程远伸来的右手上，“当我微信头像。”
看见的一刹那貌似散了神，程远脸上浮现浅笑：“别人细看的话...”
“尽管看。”孟简羯见电视上两个男主角似吻非吻，“这尺度不是小，是没有。”
程远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遥控器：“来大尺度的。”
使大屏幕跟小屏幕同步显示，程远点开手机上的㚻片，电视也开始播映。
“内地的呀，我很久没看到了。”孟简羯注意到片名是《足球队长和白袜队员们》。
程远更岔双腿：“你都看欧美那种莽的。”
“我找不到内地的片源，欧美的容易下载。”孟简羯数月没看㚻片了，以为“队长”要继续鞭笞“队员”们汗流浃背地踢足球，没想到画面这就一转——更yi室里“队长”趴着用嘴脱“队员”们的湿球鞋。“这是段有味道的前戏。”孟简羯下身搭起帐篷。
“带点剧情挺好。我不像你，光看大蟒。”程远扯开裤绳扒开内ku。
“我可不光看。”孟简羯舔吞一番后见“队长”被长筒袜蒙上双眼，下一刻，孟简羯任性地抬起程远右腿，吻吮脚趾。“唔…”程远起身主导局面，这次一波波冲击里去掉超量的凶蛮，反其道而放大孟简羯快意江湖中的潋滟感。“哈、啊，哈、哈、啊，哈…”被程远进攻的孟简羯和被“队员”们围剿的“队长”交相发声撑霆裂月，欢颜间接颠神倒志，孟简羯于程远深度停驻时促成拥抱尤为缱绻。
直到胸腹上沾着的羽粥绒汤与程远的交织层叠，孟简羯才又看向电视，见“队长”被“队员”们整得几乎昏迷：“来不及退出视频同时收拾我身上，如果房客突然进来。”
“不会。”程远摁关电视，“慢慢起来，你先洗。”
“满沙发打滚会怎样？”孟简羯被程远右手稍用力拉起来，左手微疼算程远给的回答。开花洒滑摩粉胀的皮肤，孟简羯干脆把青白狼藉当作首份沐浴露...等程远也洗完躺到沙发上，穿七分裤的孟简羯看程远只穿着内ku：“你要盖东西吗？可以说‘不，你看吧’。”
双手贴到后颈，程远大敞臂膀：“那屋有个毯子。”
孟简羯去北卧室拿来，轻轻一下下给程远盖好。此时程远像个孩子，这勾勒着孟简羯的笑弧。
程远月眸弯弯：“这太幸福了。”
“这就是情侣的日常。”孟简羯悄悄赞同程远的话，觉得这样的日常实际上非常罕见，毕竟这世间许多人不和别人在一起，许多人和别人痛苦地在一起，许多人也给在一起的别人盖毯子，却像机器人执行指令。无论这种事客观看来多不起眼以及此后做多少遍，孟简羯提醒自己珍惜下去。
躺到程远身旁，孟简羯感觉沙发特别舒服，以前他从没明显意识到任何沙发是否舒服。程远粗咧咧睡着了，此次相处的倒计时愈转愈烈，孟简羯一小时余内一直醒着，想到时间在仅仅流淌却没感到陈旧的焦躁，安静守到程远醒来。程远不久后要出发，一起打扫卫生，孟简羯收拾了房客们喝出来的饮料瓶，拖了卧室、客厅后请程远过目：“地板都受不了光溜溜的自己，你看。”
“你累吗？”程远得到的回答是孟简羯摇头，擦着盥洗台同时看孟简羯放下泛灰的吸水拖把，“一看就是你在家干活不多。”
“也不少啊。不知道你和我妈谁更追求一尘不染。”孟简羯拿花洒冲拖把。
程远涮起抹布：“我想起来，当初面试我那哥公司，让几个面试的清理茶几，都以为弄干净了，但差远了。”
“结果还是你通过了面试，那时个人魅力就很足。”孟简羯向地漏拉杆挤掉拖把里的污水。
程远拧干抹布：“走个过场。我是说小年轻还需进步。”
“不要对未毕业的我太苛刻。”孟简羯吻吻程远的侧脸，“这次拖得不错，我会奖励自己酸奶。”
“你什么理由都能奖励自己。”程远擦着镜子笑开来，“像养了个儿子。”
“我不让你承包酸奶。”孟简羯像考拉一样抱抱程远，“记得回来，你的牛奶由我垄断。”
暂别的第二天上午，程远发来消息“后面还疼”，跟着一个“掉泪”表情。仿佛看了鸟的鳞或鱼的羽，孟简羯顿时惊讶得要融化，想冲进屏幕那边提前见到程远。“委屈你了 先只选择清淡柔和的饮食”他心怀自责发过去，打算不再使程远做被动者，再烈的欢愉施建于程远再淡的疼痛上皆非欢愉。
两周后的国庆节，孟简羯留校，得知程远带父母自驾游，排斥考驾zhao的孟简羯准备在空宿舍静居几日。假期次日午后，孟简羯有点意外地等来程远。悠然吃完孟简羯捎来的三卷朝天锅，程远枕到孟简羯的右大腿上：“揪我一根头发。”
“干嘛？它们这样好。”孟简羯左手稍微抄进去感觉浓厚。
程远屈了下双腿：“要用。”
避免揪下整根，孟简羯双手捣弄了十余秒：“它离开主人时才看见主人。”
程远的视线摆荡于孟简羯左手里的发丝：“把它伸进我耳朵转转。”
“你喜欢痒？”孟简羯右手伸向程远的腋窝。
程远握住孟简羯的右手：“是耳朵，会舒服。小时候妈妈没给你那样弄过？”
“没。哪样？”孟简羯试了试，随后按程远说的接着试，“感觉怎样？”
“马虎。”程远改为平躺，抬起右手够到孟简羯的喉结，“到底是男生。”
“仅代表部分男生。”孟简羯轻咬咬程远的无名指，“再有女生向你表白怎么办？”
“就说...我这狗尾巴草给嫩牛吃了。”程远貌似由憋笑变认真，“不管什么原因，我是有女人缘。”
“光这双眼睛就男女通杀。”孟简羯感觉美得具争议性的它们越看越更顺眼。
程远捂住孟简羯的眼睛：“别看了，免得被杀。”
手机振动两下，孟简羯摁开看见一条视频推送，与程远默默看了约十分钟，内容为同性恋们向家人出柜后的各种境况。
“自从父母知道你的性取向，”孟简羯不愿程远接下来难过，“真实的你被他们接纳吗？”
对着空气，程远的角膜像放大了：“不。”
孟简羯刹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颤，但不陌生。“那，你认为以后你和父母会不会谈心？”
“我不知道。”程远少见地稍为迷惑，仿佛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外语。
不确定该说什么，于是孟简羯轻抱住程远，这是孟简羯对程远的态度，无论外界是敌是友。“某年春节我和父亲大吵，我吼‘你们从不知道我是谁’。那一刻，万分巴不得父母看穿我。”孟简羯恨自己没有独自出柜的勇气，怨父母识不破他。
程远摸摸孟简羯的后脑勺：“别冲动，摊牌不一定会解脱。”
“现在我先解脱别的——”孟简羯剥起程远的衣物，纵自己去闻程远燃料般的肉体。
“嗯、”程远竟慢了半拍，接吻间隙右手碰到孟简羯直顶裤裆的火箭，“真现成。”
两人贴缠着移向北卧室，程远以背推开门，孟简羯于程远倒到床上后使自己的肘、膝撑着体重...程远左小腿抚抚孟简羯右肩：“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你要再试试？”孟简羯晃了下脑袋。
程远的浅笑貌似有点腼腆：“有贼心没贼胆？”
“有归有。”孟简羯看看程远无恙的后庭，“你确定？”
程远点头：“没套了。”
孟简羯下床蹦跶几下缓解那里的充血：“兄弟，暂时下去。”
程远露齿笑了。抄起刚脱下的V标靛蓝卫衣，孟简羯惹得程远笑着别过头去：“老公去去就回。”
风和日丽，孟简羯进出社区附近的药店，拿着一大盒推开卧室门。仿佛蹈入潘神的妒火中，孟简羯看见程远舒逸地裸躺着，愈发渴望对程远使尽魇秘的精力，但要像渐融棉花糖一样耐心。被不同手指单独、组合扩张后，程远起身让孟简羯仰卧，以骑乘式向下包裹孟简羯一寸又一寸......
仰视着尝试不紧绷的程远，孟简羯感觉逐步迎来整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世界，左臂拥住程远的背，孟简羯倾身使程远缓缓躺下，意气高昂地抽cha起来——“呃...”程远微蹙双眉，强旺的身躯因局势而隐约显得脆弱。将其尽收眼底，孟简羯相应地收着点劲儿，尽管此念蠢蠢欲动：肏碎程远，然后拼图般抱住程远。
每当孟简羯的兽性比神性更占上风，程远就将声音佐以摇摇欲坠的镇定，让孟简羯轻点。双腿被按向自己，尾椎随之腾空，程远更直接地经受孟简羯前活塞队般泵挺挺的桩击，又撑了会儿后叫停。
“待里面再蒸会儿桑拿。”孟简羯顷刻禁止运转腰胯，搂住程远安静了一阵。若非期待有程远的未来，孟简羯会更不介意时间就此恒驻。
“不太舒服。”程远面带一抹凝重下床去卫生间。近十秒后孟简羯来到卫生间外，注视上着的门把手：“你没事吧？”
“没事。”程远的声音穿过半透明的门玻璃，语速接下来慢了点，“走开。”
“我不会进来。”孟简羯左手贴到门框上，“以后我不要再那样折腾你。”
程远似乎缩着下颌：“我不是那块料。”
“体质什么的不一样，你专注于另一种方式吧。”孟简羯立在原地直到程远出来，从后面拥抱程远。两人贴身晃悠悠踏到床前，孟简羯让程远的微笑延续：“谢谢你今天陪我过假期。”
程远右手一拉一推使孟简羯趴到床上：“我带你度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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