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湘西江面上的妓船上，一个丰腴的美丽女人正在招徕恩客，一个男人和她短暂的欢愉后，给她丢下五块大洋，而女人的丈夫此时就在船尾睡觉。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湘西江面上，当春雨落下来，河水上涨的时候，很多小船都系在高脚楼下，靠近小船，就能闻到浓烈香甜的脂粉味。
当地人把这些小船称为移动青楼。
里面的女人大都来自乡野村庄，丈夫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一年的辛苦劳作根本养活不了老婆和孩子。
男人们勤勤恳恳用尽全力种田，生产出的粮食要被地主们收走一大半，妻子儿女只能跟着自己吃糠咽菜，衣不蔽体，到了年成不好的时候，一家人只能等死。
民国时候，卖笑这个群体是有从业资格证的，女人们从事这个职业是合法化的，前提是得缴税。
当时的官府鼓励她们多接客，甚至在公共场合宣传，因为官员们需要这些可怜的女人交税。
在丈夫们的默许下，年轻的女人们相约着来到县城，军阀混战的年头哪有什么赚钱的门路给她们，唯有来妓船上出卖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简便来钱最快的“生意”。
当时女人们根据男人们享受到的服务要的价格不等，半块银元到五块银元之间。
在妓船上做着皮肉生意的女人们，她们的任务就是好好服侍这些登上小船的男人们。
她们把自己每天做的事情称之为“生意”，因为只有这样认为，她们才能想开放下，心安理得的赚出卖身体的钱。
在她们身不由己的笑容后面，应该藏着心酸和泪水，若不是为了一家老小，谁愿意有这样的命运。
恩客们在小船上享受完女人们的服务后，有时也把她们从船上带到饭店、赌场，让她们陪着喝酒、玩牌。
女人们多出卖一晚身体，老家的男人和孩子就多几顿饱饭。
如果干上一年，辛苦种田的丈夫和孩子们不仅能吃饱穿暖，碗里还能多几片肉，让乡亲们羡慕。
当时为了能活下去，很多农民亲自把妻子送到城里妓船，自己安心的做依靠女人生活的“寄生虫”。
因为，在饥饿和寒冷面前，道德呀、脸面呀什么都不重要，当生存不下去的时候，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男人们用这些好处安慰自己：“女人名义上是自己的，养的儿女归自己，就连女人赚的钱也有自己一部分”。
年轻的农民阿水有个美丽的妻子阿七，结婚不久后跟着姐妹们离了家在县城小船上做“生意”。
阿水拿着妻子赚的钱吃饱穿暖后，有一天，想起远在县城的妻子。
阿水换上干净的衣服，腰上别着烟袋，到地里摘了新鲜的蔬菜放到筐里到城里看望阿七。
当阿水站在岸边，茫然的不知道如何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妓船里找到自己的妻子。
船上看见阿水的女人们都知道，这个挑着一筐蔬菜的庄稼汉，一定是她们中间某个女人的丈夫，所以她们坚决不会主动和他搭话。
当阿水好不容易找到阿七所在的船只后，他小心的把布鞋脱了放到船舱外。
土里土气的阿水和城市味十足的阿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阿水手足无措，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阿七夺过阿水手里的烟袋，递给他一盒哈德门香烟，这让阿水感觉温暖很多，觉得阿七虽然已十足的“洋化”，但还是自己的妻子。
由于回乡的路途较远，阿水只能第二天离开。
白天是两人温情脉脉的时间，晚上则是阿水最无奈最难捱的时刻，因为妻子晚上还要做“生意”。
当船上来了客人时，阿水只能惊慌失措的躲到后舱蹲着，甚至连旱烟都不敢点，恨不得自己是隐身人。
到了夜深了，客人还不走，阿水只能躺在一条事先放好的被子里睡觉。
这一夜似乎比一年还长。
妻子阿七可能听到阿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发出的动静，悄悄的来到后舱，给阿水口里放了颗糖。
含着妻子给的这颗糖，阿水开始谴责起自己：“吃着妻子的，用着妻子的，当妻子做这些的时候自己有什么资格难受？”
想到这里，阿水释然了，很快沉沉睡去，但心里的阴影将伴随他的余生。
阿七心里明镜似的，当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她只能带着身体和心理的创伤回到丈夫身边，回到丈夫所在的小山村。
不得不说，阿水夫妻生活的世界是个悲惨的世界，里面装着多少贫困夫妻无奈的痛苦和泪水。
新中国成立后，首当其冲封闭了妓院，让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们有了安稳的生活，才把这些夫妻从鬼变成了人，彻底结束了丈夫送妻子卖笑的悲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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