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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养娘进房看小姐,发现鲁小姐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养娘说:小姐哎,你这才招了这么好的姑爷,怎么搞得这么伤心?
小姐就把白天的事讲了一遍,说:我还以为他科举考公早就准备好,过不了多久就是举人、进士,谁知道竟然如此,岂不是误了我终身?这还真是,婚姻还得靠两个人慢慢接触慢慢熟悉,父母之命真是听不得啊,先结婚后恋爱得善终的真是运气!
鲁小姐这么说,养娘也只能劝劝。待到蘧公孙进房,鲁小姐的脸色言语就不大好看。蘧公孙自知惭愧,但又不好多说,要怨就怨那万恶的旧社会不讲究自由恋爱吧。反正从此以后,两人说话就不太对味,小姐心里也郁闷,说到科举考公的事,蘧公孙总是不搭腔,鲁小姐说得多了,蘧公孙就说小姐俗气,搞得鲁小姐更加郁闷。
鲁夫人知道以后,就来劝女儿:你也真是呆哎,新姑爷长得这么帅,何况你爹最喜欢他是个少年名士。鲁小姐说:我的妈呀,自古至今,哪有中不了进士的人还能叫做名士呢?越说越火冒。
鲁夫人和养娘就劝:毕竟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别这么说嘛,何况咱们两家都是官宦之家,就算姑爷不是进士、不能做官,难道这一生你还缺啥?
鲁小姐果然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姑娘,她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要依我的意思啊,功名还是自己挣来的好,靠祖辈有什么用啊?
鲁夫人毕竟年纪大,劝女儿道:就算是这么说,也只能慢慢劝他,急也急不来啊。养娘也劝:就算姑爷将来中不了,你生出儿子来,从小听你的教导,叫他不要学他父亲,有你这么个虎妈,还怕教不出个状元替你争口气——“你这封诰是稳的”!封诰是指明清帝王对五品以上官员及其父母和妻室授予封典的诰命,意思就是你肯定能把儿子培养出来。
两人这么劝着劝着,鲁小姐也只好叹叹气,随他去吧。后来鲁编修听说这些事,也出了两个题目让蘧公孙做,蘧小伙勉强写了写,鲁编修一看都是诗词上的话,有的像是《离骚》,
”说着,和夫人一齐笑起来。小姐叹了一口气,也就罢了。落后鲁编修听见这些话,也出了两个题请教公孙。公孙勉强成篇。编修公看了,都是些诗词上的话,跟八股文离得太远,看来是没了指望。自己挑的女婿只能自己认啊,心里郁闷也没法后悔,幸亏丈母亲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把蘧公孙当成了心头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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