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光阴

亲爱的，有时候，真的，好累。

                                              ——《无畏》

                                1

文慧盯着郑东的眼睛看着。

那双眼睛里，蕴含着不耐烦与强忍的愤怒，仿佛下一秒，郑东就要摔门离去。

“文慧，你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文慧摇了摇头。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买给你！”

文慧依然摇了摇头。

“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说话！”

文慧低下头，她不想理郑东了。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那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文慧，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

文慧听了，觉得委屈，可不等她说些什么，郑东就转身离开了。

他又生气了。

文慧觉得好累。

她心里难受得很，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似乎眼泪在昨晚就流干了。

                                2

昨天是文慧的生日，郑东上班时说回来有礼物送给她。

她很开心，从早上就开始期待，可直到她静心准备的晚餐凉透，也没等到郑东的惊喜。

郑东回来得很晚，进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文慧立马扶住了他，想把他搀扶到卧室里去，可郑东一点都不听话，他摇摇晃晃地站着，捧着文慧的脸，絮絮叨叨地说着：

“老婆，对不起，没给你买礼物，但我没办法，这个客户对我很重要。

老婆，你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你别生气，老公不是故意的，老公明天给你补上，好不好？”

文慧叹了一口气，说到：

“没生气，没事儿，你喝了酒，先睡去吧。”

可郑东就是不愿意去卧室里睡去，他把文慧紧紧地抱在怀里，嘟囔着：

“我知道你生气了，老婆，你一生气就不说话，你体谅体谅老公，好不好？”

“好，那你先去睡。”

可无论文慧怎么使劲，郑东就是不愿往前走，一不小心，两个人就摔倒了，郑东正巧倒在沙发上，他找了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文慧磕到了膝盖，她看着郑东，失望极了。

                              3

第二天早上，郑东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昨晚的剩菜。

“文慧，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你昨晚没吃晚饭么？”

“嗯。”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老公今天给你买。”

“不用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文慧低头吃着早餐。

郑东终于在文慧的沉默中爆发了，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那段对话。

郑东离开后，文慧安静地吃完了早餐，她收拾了碗筷，打扫好卫生，就出门了。

她去美妆店买了一只新口红。

去书店买了一本新书。

去商场买了一件新衣服。

在街角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这些都是以前郑东答应给文慧买的，文慧自己买了回来。

当文慧再次坐在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再次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终于卸下伪装，哭了起来。

                              4

郑东回到家的时候，文慧在沙发上还睡着。

“文慧，怎么在这里睡？吃晚饭了没？”

“没有，今天想偷懒，不想做饭。”

“那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做。”

郑东在厨房里做饭，文慧支着脑袋，看着郑东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忽然感到厌烦。

凭什么？

明明是他，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还要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凭什么伤了她，还要要求她像以前那样去爱他！

他凭什么！

她不会痛么？她不会难过么？

文慧觉得头痛难忍，她揉了揉太阳穴，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一闭眼，滚烫的泪珠就溢了出来。

他凭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答案。

他凭的，就是自己对他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郑东喊文慧吃饭，文慧心里难受，她甚至不想抬头。

可她不想和郑东吵架了，她太累了。

她一声不响地吃饭，洗碗，洗澡，睡觉。

当郑东在文慧背后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想挣脱，可郑东就是不松手，文慧难过极了：

“郑东，我好累啊，我们……”

两个人都没说话，郑东依然把文慧抱在怀里。

过了好大一会儿，郑东说道：

“早点睡吧，今天我们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