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

初见外地菜市场上的空心菜，感觉很亲切，问摊主这菜叫什么，答曰“空心菜”。好多的北方人并不认识这个菜名，经常见到有人问这道菜是怎么吃的。

空心菜，我们老家叫它“问菜”。也许是源于它的空心，引得人们的好奇，才生出这么个菜名儿来吧。

实际上它的正确写法是“瓮菜（wèng cài）”，又叫“无心菜”。

比干遇上叫卖“无心菜”的菜农，问她，“菜无心可活，人无心能活吗？”，妲己变的菜农回答“人无心即死。”比干大叫一声跌下马来，当即死去了。

故事大家都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就是这种菜。如果是的话，想来无心菜曾经无意中祸害过比干了，实属一番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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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瓮菜长得粗壮，叶子也肥硕，并不像市场上卖的那样一小把，看起来瘦骨伶仃的样子。

老家人喜欢把它的叶子摘下来，有虫眼的去掉，做菜的时候可以做成两道菜。

空心菜叶子可以加几个鸡蛋做成一盆鸡蛋汤，也可以直接炒熟，嫩嫩的叶子吃在嘴里滑溜溜的，很爽口。

粗壮的杆子用手一捏，顺手撕成长条，再掐成几段，放在篦子里清洗一下，青辣椒切成细细的丝儿，同时下锅炒制几分钟，拍点蒜末，一盘我很喜欢的香辣空心菜杆儿上桌了。

还有一种吃法，选取空心菜不长的嫩头，择洗干净，不用切段，直接下锅，加入剁辣椒和蒜末，这样的吃法也很过瘾，前提是空心菜要足够鲜嫩，一般是在空心菜摘取第一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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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京郊的农村见过露天的排水沟旁边长着一蓬蓬茂盛的空心菜，那是菜农有意种植的，排水沟里的水是肥水，对蔬菜的长势很有好处。

只是收割的时候难免会粘上蚂蟥的身影，所以在菜市场买回来的空心菜，一定要一根根的清洗干净，菜的下部要切除一些。

瓮菜喜水，易成活，所以它能够在水边生长，老家菜地里的瓮菜是不会粘上蚂蟥的。

翁菜在菜地里是最早种植，最晚拔除的一种菜。

先期只需在街上的集市买少量几棵翁菜苗回来，浇水让它成活。很快它的身体上就分出了多个枝枝叉叉，这个时候不要急着食用，把这些枝叉掐下来再次插到旁边平整好的地里，早晚浇点水，叫“滴根”，两三天后这些枝叉就变成了一棵棵的瓮菜了。

这就是瓮菜的随意性，遇水即活，不矫情。

成活的瓮菜浇过粪水后，很快就变得一片青绿，在别的菜苗还在慢腾腾地吸收着阳光雨露，悠闲自得地长身体的时候，瓮菜已经能变成饭桌上的一道久违的新鲜菜了。

当菜地里众多的蔬菜纷纷成熟的时候，瓮菜渐渐的就少有人理会了，人的嘴巴是很刁的，有了比较，瓮菜就退居其次了，任其自然疯长。

桌上有几盘新鲜蔬菜，独那盘瓮菜无人去“问”。我记得小时候在大舅家，大舅曾经夹起盘中的瓮菜，放到自己的碗里，一边风趣的说，“问菜你们也去问一下，不要光挑好吃的去问。”

一般人家都会在挎篮子去菜地摘菜的时候，顺便掐一把回来，切成段扔到了猪食缸里，当做了喂猪的猪食。

等到了深秋，茄子、辣椒、豇豆等青菜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的时候，这些行将枯萎的老藤被作为柴火担回了家，唯独瓮菜还会被保留一段时间。

瓮菜也已经老了，枝干不再垂直，因为很久无人问津，渐渐变长了长藤爬满了菜地，藤上剩有瓮菜开花后结出的黑果，这是植物的自然老化现象。

别的被拔除了作物的菜地要用稻草重新烧一次“包子”，好让板结的土质变得松软一点，以便栽种下一季的蔬菜。

栽瓮菜的那段菜地会暂时保留一段时间，把老的藤蔓用镰刀割掉，浇上一遍粪水。过不了几天，老藤又发出了新芽，就像初夏的新绿一样，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青菜供应，这个时候的瓮菜已经变成了大家都要“问”的菜了。

同期蔬菜当中，第一个被尝鲜，最后一个坚守在菜地，不能不说瓮菜的奉献精神是无私的。虽然遭到不公平待遇，一度被作为猪食，却始终在无悔的付出。

空心菜，加上青红辣椒的小段，一些蒜末，色香味俱全，你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