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弟子

陈荣生   译

杨争庆（湛江）画作

从前，有一位圣人，他有很多弟子，他们都跟他住在一起。

一天，圣人带上所有的弟子，乘坐一辆牛车，出去郊游。

圣人年纪已大，没一会儿就累了。他说：“弟子们，我觉得很累了，想歇一下。你们要非常小心，还有好好看着，免得我们的东西从车上掉下去。”

弟子们说：“知道了，先生！”

几分钟后，牛车撞到一块石头上，牛车晃了晃。圣人盛水用的壶掉下车了。弟子们全都眼睁睁看着它掉下去。

过了一会儿，圣人醒了，问：“弟子们，一切都还好吗？我们的东西都安全吗？”

弟子们答：“是的，先生！”一位弟子补充了一句：“只有圣壶掉下车了。”

圣人很生气，说：“什么？圣水壶掉下去了？现在我该怎样携带水呢？”

弟子们答：“可是先生，您只让我们看着不让东西从车上掉下去，没叫我们把它们捡起来。”

圣人说：“哦，蠢货！我说看着，是指你们要小心不让东西掉下车。从现在起，下次你们要把掉下去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回车上。明白了吗？”

弟子们表示明白了。

牛车继续前行。圣人又打起了瞌睡。过了一会儿，牛拉大便掉到地上。一位弟子看到了，就跳下车去，把牛粪捡起来，扔到车上。

这一大团牛粪正好落在圣人的脸上，把他吓醒了。圣人喊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弟子们答：“先生， 您为什么要生我们的气！我们只是听从您的话，把所有掉到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回车上而已。”

“哦，天啊！为什么你们不能明白简单的事情呢？”圣人问。

圣人默不出声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他将车上所有的东西列成一张清单，并把这张清单交给弟子们，然后说：“注意了，孩子们，如果清单中所列物品有掉下去的，你们就一定要把它们捡起来。”

然后，他们继续前行，没多久，圣人又睡熟了。此时，他的弟子们也打起了瞌睡。

牛拉着车开始爬坡。当牛往上爬坡的时候，睡着了的圣人从车上滑下来，掉到路边的小溪中。水花四溅的声音把弟子们惊醒了。圣人在大喊救命。

弟子们立即跳下车。然后他们想起了圣人说过的话，就赶紧取出清单，寻找圣人的名字。然而，他们找不到，于是，就继续前行了。

“停车！我要被淹死了！快来救我！我是你们老师！”圣人大叫道。

弟子们都是好人，都爱他们的老师。他们朝他那里冲过去，把他救了起来。

圣人气愤地吼道：“为什么你们当时不救我？”

“先生，我们只是听从您的话！您的名字不在清单上，您叫我们只能捡起清单上列出的东西，其他的都不用理。”

“听从我的话？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你们甚至都没有尝试过去理解我一直想告诉你们的事情。相反，你们根本没想，就一直那么按照我的话做！”

（译自《床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