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小屋、溪流、竹林一切都没有改变。有时候,我很恨自己的倔强,因为它让我错过了许多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可是一个人总要为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坚持到底不是吗?
白茫茫的地面将世界变得十分干净,雪花好似剪纸一般不知疲倦的从灰色的天空中飘摇而下,寒风吹来使它们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航道,霎时间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这些雪花歪歪斜斜而又彼此交错的形成了如梦一般的网。
但是,在凌晨寒冷刺骨的黑暗中有谁愿意去观看这份属于大自然的美丽,这里的冬天每年都是这样,又有谁会闲的没事干欣赏这无聊的雪花呢?
在不远处的楼房中的一个小角落里依稀透露着白光,那光本身虽算不上明亮,但在这黑暗天地的衬托中却显得格外璀璨夺目,就如同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小小星辰。窗外则是另外一番景色,女孩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她趴在窗台上,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随意的披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她的目光如雪一般的不肯停止,许久之后,“窗外和窗内本就不可能是一样的风景,就如同人生一般。”她嘴角微扬喃喃自语,眼中饱含泪水。
有人说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喜欢伤春悲秋,而像黛玉那敏感多愁般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了,少女伤春在人们的眼中似乎已成为一种凄淡的美,而在林清芷眼中这伤春就如同自己的人生,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她和众多中国女孩一样,有着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身上同样也流着属于炎黄子孙的血,可她与众多女性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一个能让人过目不忘的外貌,毫不夸张的说在茫茫人海中你绝不会发现她的存在,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承认她的存在。林清芷这个名字是女孩自己起的,清芷一词源自屈大夫《离骚》中的一个香草名,女孩希望自己能够人如其名拥有一个高尚美好的人格。虽说样貌不够出众,但林清芷却认为自己跟旁人不同,这里的不同并不是指外表,而是指内心深处的世界。
你若问十个小孩子你们的梦想是什么,那么肯定有几个孩子告诉你,“我想当科学家、宇航员、老师、医生。”还有一个则是像林清芷这般的孩子,不,应该是只有林清芷一个人会告诉你她的梦想是当一个清洁工,因为这样她便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低下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了,她选择的这个梦想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可以自由自在如闲云野鹤般的走来走去,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落,听着果实结果、种子萌芽的声音,在它们生命结束掉落之后便由自己静静地将他们埋葬,她认为这份工作是神圣的也是幸运的,因为她每时每刻都能与大自然待在一起。第二个原因就与她的性格有关系了,因为她生性敏感害羞,所以她选择 这个就是因为可以避免与他人目光相撞时所带来的焦虑与尴尬。
当听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尽然想当一个清洁工时,大部分中国家长也许会暴跳如雷责骂自己的孩子胸无大志,于是在家长的威逼利诱与苦口婆心之下一大批立志成为科学家的儿童便出现了,也正是在这种教育的影响下,职业不平等观便在孩子心中开始萌芽并且不断强大。但上天总会眷顾一些‘可怜人’,林清芷认为自己的母亲就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当听见女儿立志要当清洁工时,她母亲并没有一点愤怒而是在听完清芷的想法后感到很欣慰,因为自己的女儿从小便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想去做的事情,殊不知,在芸芸众生中大多数人都是在忙碌与迷茫中度过的,他们的一生多是以碌碌无为而或在悔恨中结束的。
林清芷喜爱水仙花,喜爱它那种享受孤独而又顾影自怜的身影,但她更爱荷花,爱它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也想像荷花那般的清高,可换来的却是世人的冷眼与嘲讽,她生性敏感,也许是生性如此,从小在清芷眼中的世界便是黑暗的,但在这黑暗中她却选择不争不抢,冷眼看待那些浑浊,正是这样的倔强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当在肉体受到摧残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实精神食粮,而林清芷选择充实的办法便是阅读,阅读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在书本中有她容身的静谧之处,体会作者的喜怒哀乐,在书本中顾影自怜并去追逐那精神上的自由是她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随后在书本文化的熏陶下,林清芷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于是,她开始创作,由于文笔的青涩造使她每每碰壁,但我从没有见她想要放弃过,因为她曾坚定地告诉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一定要走下去,越艰难越要走,一丝丝放弃的念头对我来说都是罪恶的。”我曾在半夜一觉睡醒后仍见那盏灯伫立在黑暗中,也曾见她为了一个字的改法而费劲脑汁,我以为像她这般的女强人是不会哭的,但当她看见某部电影中一个诗人含着泪对旁人吼着说:“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在寒冬中跪求每一个字的鲜血与汗水”时,我看见她哭了,哭得是那么的让人心碎。
也许清芷并不属于这时代,她的淡泊还有那一颗向往归隐的心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可她无法隐居,到后来我才明白写作便是她心中的隐居,在这虚假的面具世界中每天片刻间的写作时光对清芷来说无不是一种释放、一种解脱,这也是她心中的那份执念所带来的别样风采。
清芷说她向往寻一处小屋,在竹林中坐临碣石之上,细听泉水叮咚,携一卷书籍默默拼读,良久后托腮冥想,是非一切尽在眼中那般的生活。所以这就是她为何多年来坚持写作的原因。
清芷说她和我一样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但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等的太久,也不免让人灰心,世界真的昏暗了吗?那为什么会有阳光、蓝天和白云?风景的自欺,心灵的自欺?自然,不自然?迷茫,清醒?轻松,沉重?飘,飞?浮,沉?解释不清又何必解释?不如不说,只等默默走过,走过岁月和时空,走过许许多多,不说,用心的等。
我不说,因为我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所以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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