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庄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
齐国大夫陈庄子死了,派人去鲁国报丧。鲁国人不想为之哭丧,又怕得罪齐国。于是,鲁穆公召见县子,询问他的意见。县子硕:“古时的大夫,即使是送十条干肉这样的问候也不会出国境,就更别提与别国大夫的交往了。即使想哭,又为谁去哭呢?如今的大夫,把设朝政并与诸侯国频繁交往,即使是不想哭丧,又怎能不哭呢?况且臣听说:哭吊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因喜爱而哭,一种因害怕而哭。”鲁穆公说:“你说的对。但是现在要如何应对才合适呢?”县子硕:“请您去异姓的宗庙里哭吊吧。”于是,穆公去了县氏的祖庙为陈庄子哭吊。
(自云:大臣专权,礼仪败损,爱哭、畏哭不胜繁几。其实不仅只有这两种方式,还有媚哭、谄哭、贿哭,什么都不是的哭。人心、人性、人行很多时候真是瞬息百变呐。任何事情只要掺杂了功利心,自然就变得丰富多彩了。什么时候能达到那个“一”,什么时候才是修成正果喽。但真的很难,找到和达到,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相去千万里,目前看,老子和孔子是达到了。而且,这两位圣者的称呼也起的好!)
仲宪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曾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仲宪对曾子说:“夏人用明器陪葬,是向人们表示死者无知觉。殷人用祭器陪葬,是向人们表示死者有知觉。周人是两者兼用,是向人们表示对无知与有知的疑惑。”曾子说:“恐怕未必!恐怕未必!所谓明器,是为鬼神准备的器具;而祭器,是活人适用的器具。(两者都是为了表达对死者的孝心。)古时候的人为什么认为死者无知而不能去亲近呢!”
(自云:曾子知礼、守礼,但也知变通,不愧为亚圣。)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
公叔朱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死了,他去向子游请教(需要穿什么样的丧服)。子游说:“可能是服大功吧?”狄仪的同母异父的兄弟死了,向子夏请教丧服的穿戴。子夏说:“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种礼制,鲁国人一般为之服齐衰。”于是,狄以齐衰服丧。现在为同母异父的兄弟服齐衰,是从狄仪这一问才开始的。
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子思的父亲死后,其母改嫁到了卫国,现在母亲死了,子思去奔丧。有个叫柳若的人对子思说:“您是圣人的后代,天下都在观注你来参加嫁母的丧礼,您要当心啊!”子思说:“我为何要当心!我听说:礼制虽有规定,但如果没有财力,君子是无法行礼的;如果礼制有规定,财力有充足,但时机未到,君子也是无法行礼的。我为何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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