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是一个工业城市，污染重，天一直是灰蒙蒙的，路边的植物上也有一层厚厚的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这种空气有意想不到的“美容”效果，在这个城市住三个月以上，皮肤被空气中的酸性物质“漂白”。
这里有全国著名的化工基地，也是全国著名的制陶中心——这些行业都是产生重污染的。这里的琉璃工艺全国一流，蜚声中外，其中一个区的琉璃出口，外贸比重占到90%左右。
也有内画壶很是出名，取材广泛，工艺精良。只是那时候已经有电脑制作工艺，数量几何级的增长，价格腰斩，遇到了效益瓶颈。
加上国企改革，这样的老工业基地遇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问题，尤为突出的是下岗职工遍地是，社会治安也成为一个“老大难”！虽然现在也是遍地烟囱冒烟，也掩饰不住益都半老徐娘过气的衰容！
孟令旗从上高一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看王桂欣夫妇，他记路很准，到了市委市府门口，孟令奇下来登记:“小奇，又来看王书记！”开门的老李头带着浓浓的鼻音明知故问——他记人很准。
“李大爷，麻烦您了！”孟令奇笑呵呵的说，他随手按下按钮打开电动门，让车进来:“李大爷，我走了！”老李头笑着挥挥手。
孟令奇来到车窗前，抬起右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停车区:“老五，看见第三排二节楼没有？王书记在那一排楼第三家。”他没有上车，车开过去，等老五泊好车，孟令奇已经在楼的旁边等着。
只有包永利下来，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两个不大的手提袋，和孟令奇到了王桂欣家里:“小奇来了！”来开门的小保姆小翠很是兴奋，她除了买菜可以出去外，天天守着两个老人，很是孤单，孟令奇来了两个人叽叽喳喳的。
“梅姐好！”孟令奇跟她打招呼:“姥爷姥姥在家吗？”
“嗯，爷爷奶奶在家！”小翠轻车熟路的随手接过包永利的手提袋，包永利是地区人大代表不假，可和厅级干部近距离接触还没有过，心里有些紧张——即使退下来的！
“姥爷姥姥！”王桂欣住的地方带小院，孟令奇三步五步地先进入屋内。
“老田，咱们外孙来了，不说了！”王桂欣放下电话——王桂欣打电话的时间甚至比睡觉的时间都长，“小奇，来，来，你姥姥买了很多水果，快来吃！”
“姥爷，姥姥呢！”孟令奇没有看见周恭梅。
“她去市委办事了！”王桂欣放下电话给孟令奇掰下一个香蕉，起身来到孟令奇跟前，拉着他的手，准备与他一起坐下。
“姥爷，包厂长跟我一起过来了！”包永利也进门了，孟令奇介绍他给王桂欣:“包厂长坐吧！”王桂欣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
“王书记！”包永利两只手握着王桂欣的一只手没有两秒钟就松开。
孟令奇拉着他坐下:“姥爷，你们俩的身体好吧！”孟令奇没有直接问买机器的事情。
“好着呢！”王桂欣声音洪亮，“我们老两口好着呢！”
“姥爷，你们健健康康的最好！”孟令奇由衷地说，他小时候没有自己的亲姥爷，姥姥改嫁了，那个姥爷不是亲的，他们之间总是有那么一点儿隔阂。
孟令奇也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可见了姥爷的这些战友却感觉很是亲切，也真心希望他们都健健康康的——或许他们身上有自己亲姥爷的味道吧！
“小奇呀！”王桂欣欠欠身子，“你叫我办的事情，我办妥了！”王桂欣的话语像汇报一般。
“哎呀！谢谢姥爷！姥爷费心了！”孟令奇很是激动，他以为王桂欣要等他来了以后才正儿八经的去办这件事儿呢，他看看包永利。
“谢谢王书记！”包永利心里比孟令奇还激动，他仿佛看到那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像下雨一般票到自己的跟前，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轻易而举的解决了！
“小奇，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姥爷帮你做事情是应该的！”王桂欣没有接包永利的茬，他一进门听孟令奇介绍包永利是“包厂长”心里有些别扭，再大的厂长到自己的跟前也是小张，小李的。
孟令奇打电话给自己说是亲戚，可一进门的称呼暴露了！自己倒不是生孟令奇的气，而是想告诉孟令奇办事情要周全，特别是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太姥爷！”包永利毕竟在江湖上行走，他捕捉到王桂欣脸上的不悦，想曲径通幽，不想歪打正着，“这件事麻烦您了。”他的称呼不对，但叫“曾太姥爷”感觉也不好，甚至他的语气也极其平缓，一直弓着个腰，将谦恭表达得淋漓尽致！
王桂欣住的房子立正有三米四五，高大得很，主人住着，心里亮敞着，可来客心里却感觉到很是压抑——这如同在北京的故宫那里的感觉，威严似乎用建筑的体量达到了，草民到了那里不由自主的膝盖发软！
“哦，小包！”王桂欣此刻将身子后仰贴近沙发背，“是有点麻烦，不过那个，那个小凌答应先给你们货。”即使是今天，学习领会领导精神要一字一句的领会琢磨！
实际上，很多人不是败在学识上，而是败在了认真上——太祖爷不是说过:“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孟令奇从王桂欣的话语中隐隐的感觉到一种味道——毕竟是中文系的毕业生。
孟令奇更感觉到自己应该出去一下，他起身离开，到二楼找小翠——两层楼，二百多个平方，每天打扫卫生是个大活，虽然这个家保持得很好！
“小翠姐！”果然小翠在拖地。
“小奇，你坐，我马上就好！”二楼的客厅小，孟令奇坐下和她说话
这个小翠很喜欢年轻人来这里，但几乎没有，每次孟令奇来住下时，王桂欣夫妇会和他说话到半夜，即使这样小翠也等着和孟令奇再说一会儿——可孟令奇说着说着就打起鼾声。
小翠是与他到楼上房间，躺在床上说话的，她有自己的房间，可感觉与孟令奇在一起说话，心里有的伙伴儿似的，有时候自己就这样躺在孟令奇床上睡下了！
这个家有一个好处，温度几乎是恒定的，孟令奇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与小翠睡在一起，他也没有行动上的丝毫越轨，有时候周恭梅上楼看看，她见到房门大开，即使两个人同床共眠，也没有苟且之事，就作罢了！
第二天早晨，小翠先起来准备早饭——早饭是出去买的时候多。老年人睡眠少，到了七点钟，孟令奇也起来吃饭。孟令奇在他们家最多住两个晚上，即使王桂欣夫妇再挽留也不行。
孟令奇一个假期里要走五六个姥爷家，一家两三天，这样十几天就过去了。王桂欣夫妇给孟令奇准备了很多东西，孟令奇一般不要那么多——他知道这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好东西。
可自己要去别的姥爷家怎么做呢？无奈之下，他就去办托运，把这些东西，托运到自己地区的火车站——反正是把东西整回家是很费劲的事情。
“小奇，晚上过来住，陪我说说话！”小翠也坐到了沙发上。
“好！”孟令奇痛快地答应，他知道事情办完了，没有什么事情。这样的话，自己最大的任务是什么，心里是知道的，而且小翠与自己接触了四年，她虽然不漂亮，可也讨人喜欢。
有时候孟令奇私下想，自己的初恋应该是她——“睡”了十多个晚上了，有时候和小翠在一起，自己甚至有些龌龊的想法，这种想法，在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时候是没有的。
说了十几分钟话，孟令奇感觉应该下去:“小翠姐，我下去看看！”
“小奇，今天中午有个厂长请王书记，大家要一起去的！”小翠儿断断续续的听到了王桂欣夫妇俩谈话。
“哦！”孟令奇脑袋里极速的转折着，这件事情不应该那么费劲的，“小翠姐，你还听到了什么？”
“昨天，你打完电话，王爷爷就拨通了那个厂长到电话，那个厂长很高兴替王爷爷办事情！”王桂欣的秘密被小翠儿全部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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