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翘的大学生活,目前为止,算的上是波澜不惊的。
想当初,高考时,她乖乖的听从父母的建议报了个离家近的学校。报好学校后,该选专业时,她却不听父母建议了,非要自己选,也不知究竟是咋想的,脑子一热,报了个相对还算热门的工商管理专业。
前三年,貌似一切正按正常而又正常的轨迹往下面正常地走着。
可以预料,她按步就班往下走,接下来,无非就是毕业,参加工作,恋爱,结婚,生孩,提干,退休……
赵翘却不敢想像,像妈妈一样正常地过上这一辈子,究竟是个什么劲,又有多少意思 。
礼拜六,赵翘按点回到了家。吃饭时,奶奶给爸妈商量说,“俏儿大学快毕业了,龙儿都在大学住校三个多月了,我也七十了,快跑不动了,今年特别想回南河湾和北河湾看一看,想住上个月把时间,走走亲戚,见见朋友,了了心愿。”
赵翘和赵龙一听,不等爸妈表态,齐声说,“好呀,好呀,春节咱都一起回去吧。咱离开南河湾有六七年了吧,我们也可想回去了。”
爸爸说,“奶奶一个人回去,我和妈妈不放心。咱五个人一起回去,住谁家可都有些不方便,一起住宾馆又不免冷清了些。”
奶奶说,“有啥不放心的,我想好了,我一个人回去,就住到南河湾俏儿的姑奶家。北河湾的亲戚那儿,或我去走走,或他们来看一看都可以。你们四个就在海都过春节吧。不定谁有机会,谁就再回南合湾吧。”
妈妈说,“妈,你说得也对。这样行不行,让俏儿和龙儿一个送你,一个接你,一路有自家人照应你,你呢,既然回去一趟不容易,住上个把月,行不?”
大家一听,都同意了。俏儿春节前抽空去送,龙儿过完元宵节去接,各自安排停当,私下欢喜在心不提。
这里,赵翘已经归心如箭。她连忙回到学校,和班主任及辅导员三下五除二地落实好实习时间和单位,就和奶奶踏上了归途。
火车呼啸着往北方驶去。奶奶已在下铺躺下休息了,赵翅端着水杯坐到了车窗前。
窗外夜色沉沉,偶尔有灯光闪现。
赵翘这几年,内心所有的期盼,其实一点也没实现。
高考那一年,她期盼南河湾的几个同学如约在成都能够相见,可是,她没见一个。
她不死心,托了各个年级的老乡会,在成都几个大学打听了三年,遍寻齐丁、二亮、素云、先红、布丁名字而不见。
离开南河湾的这几年,她如同一个孤雁。新的朋友也不是完全没有,但要找一个真正贴心贴肺的却很困难。
于是,她和她精心准备的兰皮日记本展开了一场不动声色的爱恋。她享受每天和日记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每逢这个时候,日记本上就留下了她和日记本专享共赏的赵氏诗歌体式的许多篇秘言。
之一:关于槐花的记忆
只是偶尔在梦里回到那年的春天,
满树槐花盛开,
我深深陶醉在种满槐树的操场边,
围着你知道的那棵槐树 ,
一圈一圈地转,
仿佛在荡秋千 ,
手一直攥着树干,
浑忘了树皮上那扎手的点点糙斑。
于是,
就有了半夜的半夜的不眠,
无名的情绪萦绕在心畔,
追着记忆中的那些片段,
一点一点地如槐香绵绵,
似乎人真的回到了从前。
对着无边的黑夜
我,
目光无限,
充满虚幻.......
关于槐花的这一切,
我怎能够
轻易地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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