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着冻着,走着走着,嘿!年,来了!
年,就象风尘仆仆的火车,走过春花站、夏炎站、秋果站、冬雪站,进了腊月,就近达农历春节的站台!
旧时,【上世纪七、八、九十年代】经济困顿,种麦后进入冬季四五个月,人们没活干,就只能‘猫冬’【 冬闲】。于是人们冬闲围坐在热炕上,边侃边盼年快快到来!一来过年生活稍有改善,有臊子面【陕西西部肉汤面】吃!二来年一过,天气一暖,外面就有活干有钱挣就有奔头!所以那冬天,对年的期盼非常远非常浓也非常强烈!
现日今,经济高速,人们在钱海中发疯似的扒拉扑腾,没黑没明,没月没年,忙得昏天晕地,猛然间,咚一声,年的门楣碰在额头上一惊一醒一悟,啊!年,咋么来了!
一进入腊月,中国人和一起过中国年的世界人,都将公元纪年月扔到一边,开始农历腊月纪时,相互闲侃或自个忆时,嘴里总唸叨今天腊月初几、十几或二十几!
一进入腊月,人们就象远途的疲旅被火车一齐带入久别故乡的郊区,一下子振奋起来,坐直身子,扒开年尘的窗帘,透过年轮的窗玻,向年天急切搜寻故时亲切的景象!初一初二初三初四、、、、、腊八喝过八宝粥、二十三蒸锅枣馍向灶爷献!
一进入腊月,想过年的十几亿人,就象骑上栏禁了一年的快马,一放年栏,呼啦啦,群马奔腾,心神、情神、思神、精神一下子激活沸腾,归心似箭,神不守舍,远外打工的子女想故家的父母、打工的父母想家校的儿女!思念的飞箭,在腊月的天空猛然间纵横乱飞起来,且腊月愈深,窜飞的越密越急!飞机窜飞、火车挤胀着狂飞,轮船满舱着冲飞、大小客车象惊蚁一般在天南地北沟沟岔岔、川川原原间奔飞!
一进入腊月,最先挥舞年旗、最先搅动年气的是乡村婆娘们。其实在腊前十一月,乡媳们口袋里的钱就象窜蹦的老鼠按捺不住,一集【集市日】又一集的在县镇大街的大小商店里乱窜。今集给儿子买双鞋、明集给丫头买条裤、后集给丈夫买件袄、下下集给自个买套衣、、、、、,且随腊月愈深,其购物欲象放缰的野马狂浪不止。她们并不是每集大购,而是每集只买一件,集集不落,每购一物就在回家的客车上或在自家热炕上,与邻居婤娌们笑议怎么选色怎么选式怎么试衣怎么磨价等越扯越糊涂越扯越热闹的乐闻趣事。每时每刻每事每物尽情享受年所带来的激兴和喜气!!
一进入腊月,一过腊八,古人说腊八一喝粥,糊里糊涂走。是说,被雪被冰被寒被冷欺负了一冬的人们,呼啦啦被腊月的热浪一喷激,脑袋一发胀,就晕晕糊糊,见啥买啥,尤其是男人们,反正集市上有人扎堆抢买,自个不管适用不适用,扔过去一张百元钞,商贩就塞给你一件大衣、一捆粉条、一抱大葱、一片大肉、、、、、,往往一拿回家,便被精明的婆娘笑骂一大顿。奚落这衣不合体、粉条太粗、大葱蔫干、大肉肥腻等等!而男人们只得躲一边傻乎乎的偷笑!等到第二天,又会从集上糊里糊涂的买一堆与年有牵连的年货,被婆娘又笑骂一顿。反正男人们觉得,好不容易盼来了年,如果还象往日一般勤俭节约过日子,就象进门没跨门槛一样没着没落。故而不管适用不适用,既然年来了,来得那么不容易,象贵客临门,不好好迎接,不买一大堆色彩斑斓的年货,那还活个什么劲!于是,偷着装饱钱,偷着骑摩托上街,扎堆挤买,风风火火的往家拎,宁可被婆娘指着额头训斥一顿,那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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