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赐叔叔之前有提到过,天下间能与姜老相提并论的人不超过四个。”秦远看见又出现了一个胆敢直面容剑风的人出现,对容心桥说道,“一个是你们风族长,一个是申无越,此人看上去不足三十,风族长又似乎认识他,想必定是那位与风族长有过交手的后起之秀吧。”
“此刻我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了,风族长和申无越这惊世骇俗的对决,怕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现如今又出现一个。自我知事以来,还从未见过听过有胆敢违逆风族长之人,今天一下就来了两个,真是此生有幸。”容心桥叹道。
“你还是容家人吗?今天之事,可关乎到你们容家的霸主地位,若是风族长有所闪失,容家怕是不会好过。”
“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看看这等旷世之战。”
“你先前听到他们谈话了吗?”
“什么谈话?”
“他们提到了你父亲,提到了容剑云,提到了风族长的黑暗面。”
“啊,我只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完全听不清他们谈了些什么?”
“总之吧,如果申无越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你们现在这位族长,害得你父亲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啊,不会吧。”容心桥说道,“风族长为人正直,从不玩弄心计,怎么可能害我父亲。”
“可能风族长他有他的苦衷吧,我也听到风族长他已经承认了这一切,但是还带了一句,‘尔等目光短浅之辈,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现象,根本不知道背后的真相。’,这话听着是不是很熟悉?”
容心桥思考片刻,说道:“对了,先前王和也说过类似的话,好像说是什么你看到的邪恶,也许是高层次的正义之类的话。”
“没错,先前和王和的对话,让我单纯的以为,一切都是朝廷在搞鬼,目的为了打压潜在的敌人,然后潜意识里认为,朝廷代表着邪恶,风族长代表着正义。但听到刚才一席话,似乎风族长背地里也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坏事,这便应证了王和说得那句话——你看到的正义,也许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披着狼的外衣而已。不过如果就此对风族长下定论,说不准又会应证另一句话——你看到的邪恶,也许是高层次的正义。毕竟,像风族长这种大人物之所以能成为大人物,必然有旁人看不透的一面,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更是领会不到他们站在天下制高点所看见的事物。”
“别想这些了,静静的看看这位后起之秀究竟是何方神圣。”
申无越打量了一番身边的青年,说道:“兄台莫非是当年以一己之力,大败容家众多好手,名震天下的那位熊氏后人?”
“申兄过誉了,当年年少无知,习得一点雕虫小技便以为天下无敌,多亏风族长高抬贵手,才得以保住小命一条。”
“如果我没记错,你叫熊复是吧。”容剑风对青年说道,“你也不必过谦,凭你当年的造诣,若是一心想走,怕是谁也拦你不住。今天又造访我容家,定是功力更加精进,有你在,熊家复兴指日可待。”
“晚辈也不遮遮掩掩,今日前来就是要借着风族长的威名,让世人不要忘记天下还有姓熊的人。”熊复直截了当说道。
“你若是有心,当年力敌我容家三大长老,便已扬名天下,奈何这些年你再未露面,天下人怕是快将你给遗忘了。”
“晚辈只是不想让世人忘记我熊氏一族,至于晚辈,被遗忘又如何,在朝廷眼里,熊姓便是有罪,晚辈何必要此名声。”
“当年你一手‘御金诀’便已炉火纯青,大有赶超先辈之势,这几年过去,想必熊家先祖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还请风族长指点一二。”熊复单手一挥,数十把剑从身后数十人剑鞘中飞出,立于熊复身前,熊复接着说道,“风族长无影剑法快若闪电,一瞬之间便能出数十剑,晚辈自知剑法速度远不及风族长,就以这几十把剑来弥补。”
容剑风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见其有所动作,但熊复身前的几十把剑已经迅速的转动了起来。众人只见熊复和容剑风都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却能听见急促剑刃相交之声,时而有数把飞剑击向容剑风,却又直接从其身体穿过而并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众人只知道两位绝顶高手在各自运用自身的无上神通进行着切磋,但完全不知道战况如何,唯有容家一众长老以及申无越等人能够看得些许明白。
“这位熊兄弟年纪轻轻,竟能将御金诀发挥得如此完美。”申无越不禁感慨道,“几十把剑,似乎就像有几十个灵魂在相互配合着组成一道无暇剑阵。每一把剑都发挥出了它独特的作用,常人一心两用便已极为困难,但这位熊兄弟却是一心数十用,真是闻所未闻。”
“族长的无影神意已达天人合一之境,论防御,只要有一丝空隙,便能自然而然的从容躲过。”容剑赐也不禁感慨道,“浑然天成,就好似化作空气那般,无影无形。论进攻,同样能在一瞬间洞悉对手最薄弱的地方,然而,眼前这位熊氏后人,施展的这套剑阵似乎毫无破绽,任凭族长如何变化,都无法找到制胜之点。”
“你能看清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吗?”秦远向容心桥问道。
“只知道他们两人交上了手,我也挺着急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此等绝世高手的交战,我们是无法窥视一二了。”秦远说完,忽然记起了那天容剑赐和容剑睿交手的场景,同样是无法看清两人的身手,但秦远在闭上眼睛之后,却看得一清二楚。秦远想了片刻,便闭上了双眼,试图去看清楚两人的战况如何。可是此刻的秦远越是想知道场中央发生了什么事,头脑就越发胡思乱想,以至于到最后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回事?”秦远依然闭着双眼,内心思咐道,“为何这次不行了呢?难不成之前也是错觉?不对,上一次心思单纯,精力十分集中,属于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本事,而这一次自以为自己有着异能,脑子便在那儿胡思乱想,以至于思绪分散。”
秦远深呼吸一口,尽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去感受现场的战斗。果不其然,精力集中的秦远,已经能在脑海里浮现一些若隐若现的画面,忽而出现容剑风穿梭于剑阵之中,画面一闪而过,忽又在眼前出现数十把剑,似乎正向自身袭来。秦远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继续集中精力,忽然又出现了容剑风飞剑直刺自己胸口,此次秦远有了一定经验,不再躲闪。忽然之间,脑海中又出现了熊复剑阵被破,不得已节节后退,容剑风似乎胜券在握,可是又不知为何,顷刻之间退了回去。“秦兄!秦兄!你怎么了!”秦远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了容心桥的声音,并伴随着自己的身体在被猛烈摇晃,秦远精力一下被分散了开。
秦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容心桥在不断的摇晃自己。
“停下,我没事,只不过刚刚走了走神。”
“跟你说半天话不见你应答,我还以为你突然发了什么病呢。”容心桥说道,“快看,他们停下来了,似乎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力好,赶紧听一听。”
容剑风和熊复都停了下来,似乎是容剑风稍微占了一点优势,因为熊复的华丽衣衫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看来风族长又习得新的神通,竟能侵袭晚辈的思绪,令晚辈无法再全身心的施展剑阵。”熊复有点沮丧的说道,本来此剑阵精妙绝伦,几乎毫无破绽,却不料因一项自己不知是何的神通给击败了。
“刚才你也觉得大脑里有其他很微妙的东西存在吗?”容剑风说道。
熊复看了看容剑风,显得有点疑惑:“难道刚才不是风族长施展的神通?”
“看来,今天这场盛会,还有其他高人在场。”容剑风说道,“你可知姜老会一门观心术的法门,可以在他人不做抵抗的情况下,窥探他人心思。刚才那般感觉,就像是有人来窥视老夫心思,但这绝不是观心术,此等情况,让老夫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晚辈见识短浅,不知道世上还有此等神通,不知风族长想到了谁?”
“你可知道,当年怀古,是如何做到以一己之力,胜过三千铁甲吗?”
“啊!”熊复一改先前无比冷静沉着的神态,不禁发出了诧异之声。
“没错,虽不知当年怀古施展的是何神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种能侵袭他人大脑的法门,此等非凡之术,竟然出现在了身边,回想一下,老夫也不禁生起一阵寒意。”
熊复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见谁有异样:“风族长,看来此人不愿露面,想必定是想等我们交上手后,再做他的谋划,不如我们就满足他,我们继续来切磋一二。”熊复见刚才并不是容剑风施展的神通,情绪又提升了起来。
“先停一停。”容剑风说道,“有一件事,老夫也不打算隐瞒大家了,不久前,端木将军找到老夫,说是一个叫圣谷村的偏远村庄,出现了拥有怀古异能的人物。老夫当即乔装成甲士,与端木将军一道去看个究竟,可惜的是,老夫并没有见到什么拥有怀古异能的人,却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端木将军下令屠村时,老夫竟然没有出手制止,可惜了一个村庄的人都死得莫名其妙。也许,当时村庄里真的存在拥有怀古异能的人,今天,他便打算来报屠村之仇吧。”
秦远听完,心情由被发现的紧张,立马转为了十足的愤怒,因为,容剑风口中的这个圣谷村,就是秦远的村庄。
“容家果然和朝廷勾结在了一起。”申无越大喝道,“风族长,当今朝廷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无能,你作为天下第一家族的族长,不站出来为百姓做点什么,却与其狼狈为奸,实在可恨。”
“申无越,你不过是一个莽夫,你若有你师父的一半智慧,老夫便愿意与你深入交流下去。”容剑风说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你以为你现在干着匡扶天下,拯救苍生的大任,实则不过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申无越听得一头雾水,说道:“今天过后,想必风族长的事迹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其余各地的分家,恐怕不会好过。晚辈这里也不愿意与容家为难,只要风族长愿意卸下容氏族长之位,晚辈愿意保证,整个西北盟绝不会与容家作对。”
容剑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已经做好与天下人为敌的准备,你们有本事,就一起上吧。”
“熊兄弟,你可愿与我一同联手对付风族长?”申无越对熊复说道。
熊复思索片刻,说道:“熊家之所以被灭,全因这个朝廷,我早就有心推翻暴政,可是,风族长的为人,绝不是那种奸险小人,恐怕与朝廷勾结,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有心与风族长一战,但并不屑于以多欺少,所以,我选择退出。”
“那好。”申无越又接着对着容剑风说道,“先前晚辈略有托大,并未施展全力,不知风族长是否愿意与晚辈打个赌?”
“如何赌?”
“就赌你我胜负,无论如何,今日过后,容家便树敌于天下,我也不想今日便血流成河,若今日晚辈侥幸胜出,还望风族长能卸下族长之位,另立贤者,若风族长胜出,晚辈便带着天下英雄离开容氏古城。”
“老夫愿意接受,你出招吧。”
“风族长。”此刻,突然又从瞭望楼楼顶上传来一个声音,“你和这位后生的战斗还未结束,岂可扫了兴致,不如就由老夫替你赌这一把,你和那位后生继续你们的切磋吧。”
众人皆朝着楼顶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布衫,头发苍白的老者从楼顶一跃而下,没几下便跃到了容剑风身边。
“姜兄!”“姜老!”“师父!”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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