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载之谈

作者: 七纰 | 来源:发表于2022-01-14 05:07 被阅读0次

    说起来,我许多年未见过他了,记忆中的样子模糊了,只是今天他告诉我,他下月成婚了,我心头顿时触痛一下,我渐渐地把过往的事情细细回忆了一遍。

    我们一起坐过的教室,走过的路,玩过的游戏,吃过的巧克力,看过的蓝天白云以及倾盆大雨。

    我第一次上课分心,只因与他私下对话,而后被老师抽问,我记得那是历史课上的事情,我颤悠悠站起来,那简直让我感到社死,一顿思索,靠着记忆力,捞出个答案,当我坐下来后,我快速瞧对方看去,我们四目相对,嬉笑逃过一劫。

    高二我们分了班,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他高兴跑来跟我说,他作文拿了全年级第一名,总成绩也不赖,他透过窗户把试卷递给我,那得意忘形的模样,正呲着牙笑得合不拢嘴了,那场景好像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内心迫切分享自己的欢喜。

    高中毕业后,虽然极少联系,但是我们仍然分享着那些少有的欢喜的事情。高中毕业第二年,准确来说是新年正月初一,我回到母校,刚好遇到举办篮球赛,我再次看见他的身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我坐在榕树下,静静在远处观望着他,并拍下了些许照片。晚上,我通过微信发了几张给他,他错愕不已又惊喜连连,懊恼地说:“为什么不叫我?不等我!悄摸来悄摸走,真是人太多,没注意看。”

    在高考完后,人人都在收拾着书桌,都想逃离这枯燥的高中生活,而我远远站在教学楼上,驻足了良久,他的身影无处不在,我清楚明白,毕业后我们会更少见面,更少分享彼此的事情。

    后来,他复读了一年,但是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奔向我的城市,有一回我们微信聊天,我有点伤心发问他,“为何不来我城市呢?”他回答道:“成绩一下来,我便优先找到你城市的大学,只是,我尽力了。”我开始明白了,我的城市没有他的身影,也无人再与我分享内心独有的欢喜与快乐。

    他说过,我们相处融洽,不管多远,人在哪,都会不自觉吐露内心的事情,只因为是我们,而也仅仅是那时候年轻、热血、无畏的我们。

    最后一次与他见面,还是三年前,我从景点游玩回到同学家,他微信说,在那里等着他,他开车来接我回去。我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他成熟的模样,少了热情,多了一丝冷清气息,我主动出声打破这个静默的时刻,其实内心多少有点忐忑与紧张,心里感概,真的太多年没见了。

    等他把车停好,我们一起漫步在幕夜下,朝着母校的方向走,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因高三补课而不被允许进校门,我们折返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椰奶,一杯柠乐,多年的喜好,椰奶是我的,柠乐是他的。

    他告诉我,他现在会煮奶茶了,有机会让我试试他的手艺,我们坐了很长时间,大多时间是保持四目相对,静默不语,行人吵闹压根影响不了我们。我们都看到彼此不再年轻,不再有那股年轻热血,此时我们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打工人。

    我们已经认识十五载有余,很多时候,彼此都想踏出那一步。都在等待着,也在消耗着彼此,我们都是很倔强的人,都不想先低头,我们包容着一切,包括时间和距离。

    他说的每一句话,那些微小的承诺,我会一一放在心上,也许他不知道,我也从未想过对他说,哪怕他没有做到,我以为总会有做到的那一天,现在也没关系了。

    我仍然会听着歌,玩着游戏,喝着椰奶,吃着巧克力,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好像又变了不少。

    今天聊天中,被告知他下月结婚,彼此聊了几句。

    他突兀问道:“我结婚,你来吗?”

    我心里五味杂陈,沉默良久后,编辑道:“疫情,没回去。”

    他发了几个表情,而后发来一句,“人们总说时间偷走一切,而我觉得是生活。”

    我心里颇为感概,也仅淡淡回应着:“时光很好,生活也很好,不好的是人吧!”

    这话后,我还想添加点祝福语,但是怎么也想不出个词来,绞尽脑汁想出几句,但又无论如何也没勇气发过去,心里有点抵触吧,要说难过也并没想象那样难过。

    只是啊,我眼眶有些许红润,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也不会无所不谈,他心里眼里的那个人是另一个女人,陪伴在他身边。

    这一刻,我释怀了,我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只愿我们彼此安好,健康快乐,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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