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鞭炮声中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我深谙醒来和起床是两个概念,于是翻个身拿出手机对着刚醒酸涩的眼,打开了支付宝收蚂蚁森林里面的能量顺便给庄园里的小鸡添上饲料。看着被人偷走的能量,偷懒的我自愧不如,只盼望今年能够早些种下一棵树,2019年种下的唯一一棵梭梭,是生日那天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身边有朋友对能量和小鸡的饲料关注指数远超于我,想一想,好像很多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热衷于在qq空间里面偷菜。时光一跃十多年,今年春晚的舞台上的《再次相约二十年》,让我想起整个初中三年唯一一次的篝火晚会上大家唱的那首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抖落覆盖在记忆上的灰,才发现匣内装载着的曾经有多美。全校师生列队,从旧校区出发到新校区,穿过小镇的大街小巷。穿着绿色和白色斜纹拼接半袖的女生和穿着橙色和斑色斜纹拼接半袖的男生组成的鼓号队走在最前面,我打着小鼓站在队里,有着小小的骄傲与虚荣。
后来在没有过那样的运动会,初中的三个校址,每一个给我都留下了别样的印象。他们都和运动会有关,都有汗水,都相继荒芜。那场运动会时候的旧校区,在我上学的时候是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们天地,对那场运动会阳光明媚的记忆里,还有我穿过平房长长的走廊,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办公室,一位学姐在大大的桌子上用工笔画牡丹的模样。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工笔画,窗外土操场上的喇叭响起嘹亮的《运动员进行曲》,我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宣纸上的牡丹,后来我在很多人家里看见墙上挂着的牡丹,都会想起那时阳光穿过窗棂,我曾看过最好模样的牡丹。
属于初中的另一个校址,是一栋高高的楼房,和前文说道的阳光明媚的平房校区不同,这栋楼在我的印象里,阴暗潮湿,幽深曲折。我也没有在这里就读过,但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镇上中小学一起开运动会,那时候的场地就在这个校区后面的山上的操场。如今想来觉得有趣,林区的小小山城里,我们已经习惯了操场和教学楼不在一个平面上。但运动会终究还是属于室外,所有微凉的记忆来自于小学时有一次在冬天的晚上去找在初中上晚自习的哥哥,还有初中的某一年夏季假期,和几个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去这个已经闲置很久的校区搬东西。打开封闭已久的教学楼,不知道是窗户被封闭还是一楼的走廊光线不够,拾级而上,许是曾经走过的人太多,打磨的台阶和扶手都足够光滑,也或是用来擦拭扶手和拖地的水足够澄澈,清凉渗进石缝与木纹,不惧时光。我又一次的进入画室,满地狼藉,无人已久的画室到处是残卷纸张,却在某一角落,发现一只蓝色的小花瓶,和前一天家中无端碎掉的一模一样。后来那天怎么搬完东西的记忆我已经模糊,想来唯有被我带回家里那只花瓶记得。
最后的一个校址,是离家十分钟的坡上的两栋楼,初一的时候在后面的两层小楼里,劳动日还要刷的木地板,还曾有一只老鼠在地板上跑出来,引得一屋惊慌,后来,搬到前面的三层小楼,我其实舍不得二层小楼下面的丁香,盛开的时候芬芳满窗,前楼窗下只有带刺的野玫瑰,想偷香,又怕扎的慌。只可惜后面的小楼被改成了学生宿舍,又在两栋教学路中间,建了一座我这个走读生从来没进过的食堂。写到这里突然想念那时候的语文老师,刘桂琴老师。所谓师恩难忘,终此一生,我最幸福的事之一就是在语文课上得遇明师,小学时候的李德明老师,初中时候的刘桂琴老师,高中时候的孙淑利老师,人一辈子能够碰见几位值得纪念一生的老师,是要感激上苍的,我成不了鲁迅先生,也写不出《藤野先生》那样的好文章,但这并不妨碍我饱含深情的在每一次想起求学经历的时候,想起语文课堂的时候,都想起他们的模样。
如今时光已远,远离校舍课堂,告别师生同窗,也只有在某个深夜梦回,才想起那些年轻的朋友,也不知道何日再会。
1980年,谷建芬老师为《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作曲,2000年,谷建芬老师为《二十年后再相会》作曲,2020年,我们听到的《再次相约二十年》仍然是这位老师的作品。所谓“二十年后再相会”,这一生,我想与你多相会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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