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的主人公,虽然是个伟大的巫师。内心深处却根本就是个麻瓜。
巫师们经常说类似“梅林的胡子”、“看在梅林那老鬼的份上”、“看在梅林裤子的份儿上”、“梅林最肥的三角短裤”的口头语,类似麻瓜的“Oh my god”,罗恩特别喜欢这么说。连赫敏在《死亡圣器》里都说了一句“梅林的裤子”,但哈利从来没这么说过。当然,你们会说这是个人说话习惯的差异。我认为这是哈利麻瓜之心的一个浅层表现而已,书中有更多蛛丝马迹可以追寻。
哈利的麻瓜之心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看麻瓜是麻瓜,看巫师是巫师
第一阶段的哈利初进入霍格沃兹,不仅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并且内心隐隐地有些自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魔法才能。具体表现如下:
分院仪式。
“说不定他们要用这顶帽子变出一只兔子吧,哈利想入非非,“大概就是这类事吧。”
(《魔法石》)
勇斗巨怪。
“这时,哈利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巨怪是不会感觉到哈利吊在他身上的,但如果你把一根长长的木头插进它的鼻子,巨怪就不可能好不感觉了。哈利在跳起时手里拿着魔杖——它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魔法石》)
第二阶段:看麻瓜不是麻瓜,看巫师不是巫师
哈利在发现课堂上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魔法家庭出生的同学也未必占多大优势之后暗自松了口气,进入了第二阶段。这一阶段比较长,几乎贯穿了他在霍格沃兹的整个求学期。他的潜意识里应该是这样的:“你们说的我听不懂,我用麻瓜的方式理解一下;这个事情用魔法解决不了,我用麻瓜的方式处理一下。”具体表现如下:
呼神护卫。哈利向卢平学习守护神咒时,卢平解释说守护神是一种抵御摄魂怪的东西——是一种护卫,在守护对象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盾牌的作用。哈利开始想象自己蹲在海格那样的巨人后面,手里拿着一根大棒。(《阿兹卡班的囚徒》)
圣诞舞会。
“哈利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自己头戴黑色高顶大礼帽、身穿燕尾服的模样,他身边还有一个姑娘,她穿着满是褶子变的裙子,就是佩妮姨妈参加弗农姨夫公司里的舞会时穿的那种。”
哈利看到德拉科的礼服装扮,觉得后者“活像一个教区牧师”——巫师是信梅林的不信上帝。
和帕瓦蒂跳舞时,
“哈利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马戏团的狗,由她领着表演把戏”。
——巫师没有马戏团,因为马戏根本是挥挥魔杖就能搞定的小儿科。(《火焰杯》)
赫敏对丽塔·斯特基获取情报的方式穷追不舍,哈利觉得丽塔可能用了麻瓜的方式“也许她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火焰杯》)
三强争霸赛中,哈利更是使出了麻瓜三连踢:在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中,
“偶尔,他感到一个格林迪洛又抓住了他的脚,便用力地把它踢走”。
用粉碎咒把树篱烧了一个小洞之后。
“哈利把脚插进洞里,使劲蹬踹着茂密的荆棘和树枝,终于踢开了一个豁口,然后奋力钻过去。”
被蜘蛛钳子抓住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用脚踢”。(《火焰杯》)
魁地奇比赛之后,德拉科出言不逊。哈利痛揍德拉科,
“他只想让马尔福越痛越好。没有时间拔出魔杖,他抡起攥着飞贼的拳头,使出浑身力气朝马尔福的肚子上揍去。”
(《凤凰社》)
大脑封闭术课。哈利觉得摄神取念很像读人心,被斯内普嘲讽:“你不懂得微妙的区别,这是使你把药剂配得如此糟糕的缺陷之一”。心明眼亮嘴巴毒的斯内普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哈利的思维局限“只有麻瓜才讲读人心”。
(《混血王子》)
哈利用麻瓜的方式获得了格里芬多的宝剑和老魔杖。
多比将马尔福家的水晶吊灯扔下去之后,
“哈利抓住机会,飞身越过扶手椅,夺过德拉科手中的三根魔杖”。
正是这个抢夺魔杖的动作,为哈利赢得了德拉科的魔杖,以及更重要的——老魔杖。哈利居然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完全是蛮力硬抢。但当时哈利别无选择,因为他手里没有魔杖。他靠的是快速的临场反应能力和出色的运动能力。(《死亡圣器》)
第三阶段:看麻瓜是麻瓜,看巫师是巫师
第三个阶段的开始以多比的死为契机。这么些死去的生灵中,没有哪个比多比的死更催人泪下、更令人无助。哈利选择用麻瓜的方式来做事:
“他有些疯狂地挖着,体验着手工劳动的快慰,为不用魔法而自豪。他感觉每一滴汗水,每一个水泡,都是献给拯救了他们生命的小精灵的礼物。”
我知道我可以用魔法,我就是要用麻瓜的方法。用麻瓜的方法,他似乎悟出了邓布利多留下的一切线索,关于死亡圣器、关于魂器、关于巫师和麻瓜、纯血和非纯血、关于巫师和魔法智慧生物、关于死亡,也达到了邓布利多不曾进入的境界。
哈利选择用麻瓜的方式来做事。因为伟大的心灵不在于魔法能力的高低。而选择,决定了人的本质。
用邓布利多的话说,“表现我们真正的自我,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哈利的内心住着一个麻瓜。但他之所以是一个伟大的巫师,首先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之所以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之星、死神的主人,不是因为他的魔法法力多么高强,而是因为他的纯洁、善良、勇敢以及爱——巫师和麻瓜作为人类共同拥有的、最美好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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