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两个H公司的员工挤进电梯，这电梯设计得不错，体积已经超标，但重量并没有响起“滴、滴”的报警声。身子挤着身子，电梯再也没有停留，沉甸甸地坠下去。
1楼到了，大量的人涌出去，新鲜空气涌进来。北京到了秋天，便到了最宜人的季节——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可今天下起了小雨，一丝凉意来得却有几分猝不及防。
李腾飞走出公司大厦大门，朝自己奥迪走去，他约了外公司苏总吃饭，每年中秋他总要约上客户沟通下感情。“人脉投资”这是书里给他的建议。
他没找到纯黑色的汽车。“难道今天没停这吗？”，今天是星期三，并不限号。他按下钥匙的“寻找”键，身旁的汽车发出“嘟嘟”声，车灯亮起来，他这才认出自己的奥迪。
黑色奥迪彻底破了相，挂上了黏糊糊的蛋黄与蛋清。前玻璃上、车顶上、车门上，液体缓缓地滑下来。
“是恶作剧还是恶意针对？”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打车前往银谷饭店。饭桌上免不了一阵寒暄，苏总这个人不太一般，不爱炒股、不看体育、不抽烟喝酒。
李总也对这些“不来劲”，但一句话客户需要，就够他折腾。拿这几样来说，抽烟给递个火；喝酒来碰个杯；体育一块骂几句“傻逑”；这就是“会来事”。
但人不能处于真空中，他终于发现苏总门道在于“艺术品”。艺术这个东西，不容易假装很懂。但好在他只需要“好好”、“对”、“漂亮”、“没错，准能成”这几个短语。苏总从头说到尾，他从头听到尾，两人仿佛成了相声界的“捧哏”与“逗哏”；至于观众，那也是他们俩。
吃完饭李总报上公司发票，这确实算是公司支出。李总并不是公司总经理，是个部门的头，所以这笔支出财务部会审核，但问题不大。
苏总问他是不是开车来，他犹豫了一下，说车被爱人开走了，打车来。苏总便执意要把他送回去，顺道、顺道。
李总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找个拖车拉车、洗车，他猛地注意到了脚下的鸡蛋。他这才明白过来，这箱鸡蛋是公司中秋节所发，那么朝自己扔鸡蛋的多半是同事或下属！朝自己扔鸡蛋这是要表达意见啊！这次是冲车，下次保不准就是冲人了！查，狠狠地查！李总报了110。
北京某派出所刑警官接到电话，带手下苏杰一同来到现场。经简单勘察后，注意到了附近的监控摄像头。
刑警官点上烟，“工作中有矛盾也正常嘛，别把小事闹大了。”
“您说得对，我就想知道是谁，找他把矛盾化解了，要不暗地里越积累越多，那可不得了。”李总说。
苏杰开始核查监控视频。几个小时的视频，他用了16倍快放。
“我看你们公司有点古怪，中秋不发月饼，发鸡蛋。”刑警官说。
“鸡蛋蛮好的呀，煮鸡蛋、炒鸡蛋、煎鸡蛋、鸡蛋羹、咸鸡蛋这些都好吃，谁的生活能离开鸡蛋呢。再说，公司买的不是养殖场的，都是从农庄收购的，你看这标价也不低，200元一箱呢。我不明白发鸡蛋有什么错。”
刑警官看着车旁变形了的鸡蛋包装箱，里面已没有完好的鸡蛋，建议零售价200元，上面印着。
“苏杰，找得怎么样了？”
“奇怪，我看了一遍，并没有行人拿着鸡蛋箱经过。这个摄像头的角度看不到汽车，只能看到周围人行道。难道是看漏了？”
刑警官抽完一根烟后，手扶着下巴，望着天空。雨一点一点地下大了。3楼窗户合上了。他隐约看到3楼窗后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在驻足赏雨吗？他搞不清。
“李总，你们公司是在几楼？”
“14层，怎么了？”
“苏杰，不用找了，鸡蛋是从14层扔下来的。”
三个人抬起头望着14层的窗户，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朦胧的水汽，滴答滴答的雨点，凉飕飕的秋风，时间已经不早。
“李总，还忙着呢？下班了还不走吗，”从旋转门走出的是公司的小王，他手里拿的正是新发的那箱鸡蛋。
“有点事，耽误一会。你先走。”
“李总，你来决策，要不要继续调查，我提醒你，进一步的调查需要进公司与一些员工谈话，影响会很大。”刑警官一脸凝重。
“这个我得跟公司的吕总请示一下，今天就到这吧，今晚我家里还有客人，改天请两位吃饭。”
“不用客气，苏杰咱们走。这雨说下就下啊。”
俩人钻进警车，从车位倒出来，雨刷在玻璃上180度开合，赵总目送他们，车子渐渐消尽在浓黑的雨夜中。
“阚泽，还不走啊，明天来了接着干呗。”
正在说话的是孙立言，他与阚泽同属公司软件部。
“嗯，这个bug还没查出来，明天一早设备要交出去，只能熬夜干了呀…”
“你悠着点，我这有瓶红牛，顶不住了就喝点。”
“对了，单位发的鸡蛋给你吧，我那宿舍不适合做饭，也没冰箱，放我那肯定会像上次一样，最后统统坏掉。”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有空请你吃大餐。”
“客气，客气。”
孙立言拿着两箱鸡蛋，走出工位。对面的时钟显示已经11点多了，销售部的灯还亮着，“看来今晚对某些人又是个不眠夜啊”，他走上电梯，迎面遇上销售部的李冰。
“走得挺晚啊？”孙主动聊起来。
“唉，还走不了啊，我去便利店买点咖啡，我看你们那灯还亮着，还有人在吧？”
“是阚泽。”
“哦，他最近常通宵。看来忙得紧。”
孙没有说话，他在想“这句话是在委婉表明李冰也常通宵吗？不然他怎么知道。销售部应该精通这种所谓‘说话的艺术’吧。”
1楼到了，李冰似乎在思索什么，孙再没有说话，迈步奔向最后一班地铁。他望向天空，雨几乎停了，屋檐上的积水冲击着地面，天空一轮月，只缺了一角。他是从前公司跳槽到这家公司的，就要满3年了。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是这种感觉吗？
第二天上班后，李总去见吕总时，吕总脸色阴沉。李总心里正在打退堂鼓，被扔鸡蛋这点小事，要不就算了吧…
吕总却主动提起了，楼下的保时捷被鸡蛋砸了。他原本以为是个恶作剧之类的…可是，早上他收到了一封从办公室门缝底下塞进来的信，他把信递给李总，脸色黑得像瓶里的墨。
信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吕总，长期以来，承蒙“照顾”，今天我也要照顾你一波生意。蓝色的保时捷化点妆还不错吧？你一直忽视我的存在，多么让我伤心呢。衷心地祝您身体健康，阖家欢乐，中秋团圆呐！勿念。
李总看完后，一时有点恍惚。他没收到这种威胁信，难道是要砸吕总没瞄好，自己被误伤了？他向吕总汇报了情况。
刑警官与苏杰再次来到现场，这次一同前来的还有星一。
李总走上前来握手，并介绍了双方。刑总介绍了星一，民事纠纷特派员。
案件的第一步是界定作案时间与地点。李总早上开车到公司，中午出去发现车被砸。
李总车被砸时间：星期三早上8:20至中午1:00
吕总有两辆车，停在一块，星期三晚9点开宝马那辆离开时，保时捷正常。第二天早上8:00到单位，发现车被砸。办公室发现了打印出来的威胁信，从门缝下塞入。
吕总车被砸及威胁信时间：星期三晚上9：00到星期四早上8：00
扔鸡蛋作案地点：初步分析为办公楼，最有可能为公司所在的14层，不排除其他楼层可能性
威胁信作案地点：吕总办公室门外
一行人来到14层，“滴”地刷卡声，李总推开大门，朝内部走去，找到靠楼下停车场一侧的窗户。从视觉上看，能将鸡蛋砸向汽车的有3处窗户。正对着的是软件部，两侧的销售部、设备室有点角度，但用点巧劲，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中设备室平时没什么人，但有监控。销售部、软件部则分布着二十几个员工的工位，空间利用率颇高。
吕总的门口有监控，但晚上公司过道里灯关了一片黑，摄像头什么都看不到。
星一建议先调取设备室的监控，经过3级审批后，看到了黑糊糊的视频。网络部的刘天解释道，这1个月前就报修了，现在还没有到位，因为是设备室的，也不是太重要，所以…
“设备室摄像头坏了，这点还有人知道吗？”
刘天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没有…没有了…”
“李总，我看到你刚才是刷卡进的大门，你们这可以统计离开时间吧？吕总，我记得你是晚9点到第二天8点不在，能把这个时间还在公司的统计出来吧？”
“另外，你门前过道里的灯是谁关的呢？几点关的？”
“视频中就能看出来，是人事部的赵敏临走前关的，应该是9:24，”李总说。
“那就查9:24到8:00。”
人事部赵敏很快整理出了名单，总共有7位:
网络部 高鹏 离开时间 9:54
人事部 孙月然 离开时间 10:20
软件部 孙立言 离开时间 11:05
销售部 叶冰 离开时间 3:14
销售部 秦雨 离开时间 3:14
软件部 阚泽 离开时间 4:50
硬件部 胡野踪 到达时间 6:30
“下一步，该怎么推进？难道我让他们写一个加班必要性说明？”吕总苦笑着，“哪里有加班还加错了的公司。”
“不用，我们先做静态分析，先不要引入外界变量。可以让这位赵敏同事去做一下图表分析吗？看看这几个离开时间数据是否突兀，和前两周相比？”星一看着表格。
“好的，我这就去做”，赵敏快步走开。
“我觉得我们进入了错误的方向，这种门禁卡记录的时间不能说明什么，完全可以早点刷卡制造假离开时间，再趁着同事出门时进来。”苏杰说。
“但凶手还是要离开的。这样最后出去时，必须和他人一块，还是会留下更晚的离开时间。而晚走的那几位同事就能注意到凶手。”刑警官说。
“我认为以上假设都不对，根本没有设身处地以凶手身份思考，凶手必然不会留下晚打卡证据，更不会最后和晚走员工一同离开而不刷卡，他肯定是昨晚就没走。等第二天人多时，出去打卡就好。这样他伪造的时间段便与作案时间不相符了。相反，我认为那7位员工，并不太可能是凶手。”
“精彩，那为什么要让赵敏去分析他们的数据呢？”吕总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因为我需要让他人觉得我们走歪了。从我的角度看，任何员工均有可能是凶手，而凶手一定会暗中观察我们，当然我这么坦白，前提是我们5人，3个警察加吕总、李总不会是凶手吧。”
李总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吕总神情冷漠，似乎这句话对他没什么影响。
“好了，看来我的冷幽默并不好笑。我有个问题，两位老总的车是经常停那里吗？”
“那是专属车位。”吕总说。
“那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计划中秋发鸡蛋的？”
“不用计划。这2年公司不管过什么节——清明、端午、中秋——统统发鸡蛋。这多半是因为…”李总说到一半停下来。
“因为后勤部钱总，有个弟弟是农庄鸡蛋专业户，每年大量的散养鸡蛋，听说是供不应求。”吕总说。
“我倒听公司内部偷偷议论，他们的鸡蛋是养殖场批发的，和农庄散养鸡蛋混在一起，低买高卖…”
“如果对鸡蛋不满，那为什么要砸李总和吕总的车呢，直接去砸钱总的车不就好了，钱总车是停在外面停车场吗？”苏杰问。
“是的，几位老总都有专有停车场。在一块的。钱总的车我今天还见着了。”李总说。
“鸡蛋箱和威胁信上有指纹吗？从这点切入呢？”刑警官说。
“鸡蛋箱的指纹似乎被小心地擦拭过了。信纸上能明确检测到三个指纹，其中两个是李总、吕总，最后那个像是凶手不够仔细没处理好。”苏杰说。
“粗心大意？我倒觉得凶手很有想象力，指纹去附近的打印店对比了吗？”星一接着说，“楼里有没有打印店，我猜就是来自那里。”
指纹很快找到了，来自4楼的打印店。据打印店的姑娘称，昨晚快下班时，有个男子戴着帽子与墨镜，前来打印。用的是U盘，打印的内容她扫了一眼，没注意到是威胁信，因为用的是讽刺的手法。
从打印机的记录看是10:55，“确定是男子吗？”
“应该是吧，从说话的声音看。”
“有没有在更早的时候，打印过同样的信？”
“没有，搜索记录里没有，只有这一份。”
“那么威胁信作案时间一定是在10：55之后了。表格里剩下这5个。”
软件部 孙立言 离开时间 11:05
销售部 叶冰 离开时间 3:14
销售部 秦雨 离开时间 3:14
软件部 阚泽 离开时间 4:50
硬件部 胡野踪 到达时间 6:30
“之前分析的凶手昨晚一直没出公司门就不可能了，因为他还要去取威胁信。总之，凶手就在这5个人里，”苏杰分析道。
“凶手为什么不提前准备好威胁信，而是在4楼打印店这么容易出纰漏的地方行动呢？”星一说。
“是过于自信吧？认为戴着手套不会被发现？”苏杰说。这种骄傲自大的心态，他早已习惯。
“现在案件极度简化了，凶手要完成威胁信，需要中途出去取信，或趁某人出去时进来。这两种情况必然留下打卡记录。先看看这5人，中途是否有出入？”
“叶冰，11：05离开，11：40回来，最后3：14离开。”
“我去把叶冰叫来。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单独和叶冰谈谈，几位老总可否回避。刑警官、苏杰也回避。”星一说。
叶冰进来了，他身材匀称，行动干练，脸有点圆，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机灵。
“您好，我是叶冰。”
“您好，我是星一。”
“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吗？”星一问。
“似乎是李总、吕总，车被鸡蛋砸了。”
“哦，是啊，我们在确定一些案件细节，例行调查，希望您不会介意。那么，昨晚你是走得比较晚吧？”
“是的，和秦雨一同在赶竞标方案。”
“你看鸡蛋只能从3个地方砸过去，设备室、销售部、软件部，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昨晚上我和秦雨一直在一块。我不认为我们俩谁有扔鸡蛋的可能。”
“中间有听到什么响动吗？”
“没有，按理来说，如果是半夜扔鸡蛋下去砸车，车的自动警报声应该会非常大吧…我昨晚并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你知道夜里有点声音，应该非常明显。”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线索，你说得很对，那么我可以假定车在3：14你走得时候还没有被砸吗？”
“说不准啦，虽说我不想把嫌疑甩向最后走的同事，但这个事情，照理就是这样…”
李总接着喊来最后走的阚泽。
“我就不啰嗦了，直接切入主题，昨晚你最后走？”
“嗯，我在单位通宵了没走，快5点时去刷了卡，然后用行军床躺了会。”
“为什么要那个时间去刷卡呢？”
“公司规定，过了5点算第二天了。这种加班可以换半天休假。”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
“是的。”
“有听到汽车报警声吗？”
“汽车报警声？怎么会呢？有车丢了？”
“吕总昨晚车被砸了。”
“哦，我一直在调程序，应该是没有报警声吧…我没注意，也可能是当时没留神…”
“怎么样？”吕总问。
“我觉得叶冰和阚泽不是凶手，虽然两者很难有证据把自己撇清，但这恰恰说明他们不是凶手。从我对凶手的感觉来看，他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的。倒是两人都提出，当晚没有听到警报，令人费解。”
“没有警报？从14楼扔下一箱鸡蛋，不可能啊…”李总说。
“我认为作案现场可能不是14楼，人行道的监控看不到的话，只能是低段楼层，不会超过5层吧。”
“做个试验好了，吕总要委屈你的车了。”
“无妨，只要能找出凶手。”
经过试验确定，之前的估计太保守了，事实上从3楼砸下来，就足以引起警报。长时间的警报吵到让人无法忽视。
2楼是个零食批发公司，1楼是个国际旅游路线规划公司。
查到这里，吕总突然“恍然大悟”，这个2楼的公司，不就是钱总的对头石总的亲戚开得吗。当初公司就发鸡蛋还是发零食，两人就曾争执不下。
从动机上看，这不摆明就是石总借砸车伪装出公司员工对发鸡蛋的不满；最终重新扳回成发零食。那么砸鸡蛋的便是零食公司一位老板授意下的无名小卒。
几天后，叶冰提出辞职申请。离职原因上写明：公司内部关系复杂，矛盾重重，个人不堪重负，完成不好老板交待的“要事”…
在董事大会上，经吕总极力催促，钱总、石总纷纷低调，再不插手公司后勤部福利业务。
“又了却了一起案件啊，”刑警官长长呼出一口气。
公司赵敏负责送三位警官，到了电梯一层，星一半开玩笑地说，“我觉得你们欠我几份月饼。”他用戏谑的眼神望着赵敏。
“可以啊，不知几位是什么口味？”
“五香的。”刑警官说。
“豆沙的。”苏杰说。
“口味随意，不会夹带一封威胁信吧？”
四人大笑，走出了电梯。
几天后，月饼寄来，还真夹带了一封信件，不过是感谢信。
亲爱的刑、苏、星警官：
三位中秋节快乐。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我们已经吃上了久别的月饼。
整个案件我相信诸位已经明察秋毫，但一些细节有必要解释清楚：
最早的时候，第一起砸鸡蛋案件策划后，小王出门时，探听到李总有可能会不追究，所以我们策划了后续的升级案件。
当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30下班，留下的时间不多，所以从策划到实施很仓促。考虑到鸡蛋砸车效果有限，所以采用了威胁信，由于时间关系，只能用附近的打印店。
叶冰很早就有辞职想法了，所以我们利用了他一下，但他并不是所谓的威胁信凶手（我们不能让他有犯罪污点，影响他下份工作）。信很简单，是从公司门禁下面门缝塞进来的。
砸鸡蛋作案人员，一直暗中潜伏。他们将信塞进了吕总的门缝。砸鸡蛋是在设备室进行的，网络部确实有人介入了此次行动，事实上全公司所有部门人员都介入了，当晚在设备室，大家兴奋得拿起一个个鸡蛋，朝吕总车砸去，所以并未触警。这自然作为一条线索，引向二楼的石总亲戚家的零售店。我们可不想以后改发零食(╯□╰)
你们记录表中的人员，并没有直接参与整个行动。（据说砸鸡蛋行动，选的瞄得准的同事）由于他们没有直接的犯罪证据，所以我们并不担心。换句话说，他们是打掩护的。
赵敏一直尝试打探你们对于案件想法，但并不成功。
我们的小计谋相信您早已看破，再次祝您中秋团圆！阖家欢乐！
反鸡蛋委员会敬上
“老实说，我没看懂他们的计谋。”刑警官说，“我大概和吕总想法差不多。”
“我也是。”苏杰说。
“或许它是真相吧。”我记得
“李总亲戚是做月饼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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