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夕璇
从千疮百孔的世界里看见美丽站在西安街头,我真的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从热闹的拉萨,到欢腾的大西北,一路颠簸到西安。我走了30多天,一路相遇一路别离。
站在华山的山顶我别离了上山初遇的三个男孩,经过一天一夜的攀登,精力耗尽的身体站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华山脚下。手机没电关机,口袋里只有20元的现金,夜晚的客栈没有着落。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行走着,好像生活的本身就是一辆通往坟墓的列车。
一种极致的痛苦将我一直往下拽,是无助,亦是惶恐。这种孤独与痛苦在我的体内沸腾着,行走着。
我一路寻找大巴,一路寻问客栈。我躺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三人间。夜晚的宁静和无法反锁的门让我拼命的回忆在拉萨的生活,在大西北的生活。
我在西安呆了7天,除了爬了一个华山和去了钟楼和鼓楼的景点。我什么都没有做。只坐在西安的咖啡馆望着昔日繁华的长安,安静的写着文字。
西安是我走过那么多城市以后,最怀念的一个城市。那是无人打扰的自我修行,是极致的痛苦,亦是彻底的孤独。写文字的时候,我的心和眼睛都是朦胧的,我渴望被所有人遗忘,无人打扰也不用开口说话。当真正一个人的时候,是极致的痛苦和孤独,那种孤独和痛苦凝聚了所有的悲伤,好像一无所有,好像只有千疮百孔。在这样极致的边缘里,我又渴望被所有人记起,寻找光亮和温暖。一切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轻易的温暖我。比如一个路人的微笑,比如一个拥抱,甚至读者的一句评论,都足以撑起我整个世界的光亮。
上官文露在“我永远不会为我努力过而道歉”一文里写道安德鲁,“人只有在有时间和精力的情况下才有能力爱一个人,而心有偏执的人是想不到爱情的,因为他一门心思全在世界上唯一想做的事情上。”
在西安我品读了真正的孤独,也是那种孤独将我带进了极致干净的文字里。我怀念拉萨的那日,坐在光明甜茶馆喝着甜茶,窗外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雪,那是四月。雪花漂落在白骨的青山,飘落在大昭寺。是那样的干净,又是那样静谧无声。
我想起了阿哥,那个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身体和语言都有着障碍,日复一日的在大昭寺的门前朝拜。他招我坐在他跟前,要玩弄着我的相机。我给他拍照,他给我拍照。那双带着残缺的双手认真的玩弄着。我拍他时,他笑的很开心,干净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让我看见了生命之光,就像西藏的信仰让很多人看到了生命之光一样。
在张家界时,遇见一个哥哥,他教我打台球。他只有一只手,当球滚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倔强的拦着球,执意的自己捡。成人的世界里没有千疮百孔,又怎能那样的坦然自若。
去年,我喜欢中午喝咖啡。喜欢的那个位置对面永远坐着一个女人。她看起来是那样坚强,那样从容而淡然。我很欣赏她,她于我,就像沉默无言的知己。什么都不说,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后来,我把咖啡改到了早上,我依旧坐在那个位置,而她依旧在中午的时候坐在那个位置。直到今天,我没吃中午饭,选择了中午去了咖啡厅。她从咖啡馆的门口走进来,抹着猩红的眼眶,直到角落,一直在擦着眼泪。
每一个坦然自若的面孔,需要经历多少的千疮百孔。在《小偷家族》这部电影里,是多少个千疮百孔拼凑了温馨的画面。
我一直觉得喜欢文字和艺术的人,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不怕不够幸福,只怕不够痛苦。只要极致的痛苦,不要平淡的生活,要每一天都是遍体鳞伤的复活。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从千疮百孔的世界里看见美丽。艺术的人需要站在光明上,更需要站在黑暗里品尝着照进来的那一束微弱的光。
用杨绛先生的一句话,“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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