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奶奶离世的噩耗。也是第一次失去至亲。那种痛无法言喻,深入骨髓!十几个钟的火车,一路哭回去,泪水绵绵不断!
无法接受事实。走后,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不曾看见,好像她还在,还活着。只是,在我看不见的角落!
逢年过节回家的第一件事,我就喜欢往奶奶家跑。奶奶家的火灶边,和她唠嗑家常,说说话儿。只要能和老人家坐坐,就是莫大的幸福和快乐!或许血脉相连,或许跟着老人长大的,骨子里形长了一种依赖!
昨晚上,在相册无意中翻到老人家的相片,拍得太好了,仿佛就坐在面前。才疏学浅,也想一次次写出,奶奶苦难的一生。她,太不容易了!
奶奶是个百岁老人,心态好,知足常乐。一点点什么,就笑逐颜开!一生勤劳节俭,活一辈子没闲一天。有点力气,她也会找点活干。没睡过午觉,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对待儿女,也是如此。她常说,没米了叔叔就送过来了,不帮他干点活,心过不去这个坎!一个只知道付出的伟大母亲!
奶奶是个苦命人,她的一生经历过四个朝代。抗战时期,家中一次牺牲七口人。整个家族只剩下她和太姥姥,和娘家一个侄女。十来岁,就来李家做了童养媳。她说,大年初二,跟着太爷爷扛着锄头去挖地。
公婆去世早,奶奶的几个孩子都是绳子拴大的。生下爸爸才几天,她就下地去种蚕豆。她说,绳子拴住爸爸,旁边放杯茶,就出去干活了!有时干活回来,也会看见姑姑可怜巴巴,趴在窗户往外望!
爷爷去世时,最小叔叔才六七岁,姑姑也才十几岁。她一人拖着三个孩子,白天出工干活养家。晚上打理家常琐事。像一颗陀螺,为了家庭和生存,不停运转!
好不容易熬到儿女们成家立业,子孙满堂。应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奶奶,她是闲不住的人。她常说,喜欢一个人干活,干着干着活,一天不知不觉过去了。没问过奶奶,喜欢那份平静的美,还是习惯?开始适应,然后接受了。久而久之,就变成生活的形式么?
姑姑说,每次回娘家。奶奶不是在地里锄草,就是背着一捆柴,走在路上!听说去世头一天,还拎着桶去喂猪!以前农村家家户户都养了牛,耕田离不开牛。奶奶帮二个儿子放了几十年的牛。晨曦朝露去,披星戴月归。晴天一身灰,雨中一身泥,下露半身湿!她乐此不疲,只要能动,靠自己最光荣,坚守着内心一份神圣的尊严!
奶奶从来不去别人家串门,只是极少去二个儿子家坐坐。她夏日炎炎,扛着锄头锄草,改不了劳作毛病,有次被三奶奶,抢过锄头扔在地上!三奶奶说,九十岁高龄,您这么做,让其他老人怎么活?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和奶奶一起睡觉。夏天,顶着星空。奶奶拍打着手中的扇子,一边给我们讲很多很多古老的神话故事。有贝壳姑娘,有吃人妖精,还打迷语给我们猜。冬天跟奶奶,坐在火灶旁边烤火。她总是说,还有一点点火,烤完再睡,不然可惜了。只见她,用火钳不断地拨拉火炭。指着中间挂着水壶的勾子,竹家屋女,木家屋娘,越拉越长,让我猜是什么?奶奶,没上过一天学。讲起故事娓娓道来,妙语连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令人如醉如痴,生活如梦,梦如人生。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天不知不觉地长大。感恩奶奶,爱的沃土孕育我们茁壮成长。您陪伴我们长大,也成了我们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您永远活在子孙后代心中!
致此文献给奶奶。从不曾离开,只是换了个位置,一直活着,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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