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独自成长》

"拜拜，路上小心。要安全到家。"
我挥挥手，跟刚满十岁的儿子告别。
“好的妈妈，拜拜。我会注意安全的。”听着儿子稚嫩的声音，我心想，这真的可以吗？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奶奶家。

虽然只要过一条马路，再走上一两分钟就到了。
儿子转身离去，我的手也跟着伸了出去。我想喊住他，嘴边的话呼之欲出。
脑海里回想起今天儿子跟我说的话，妈妈，我今天十岁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你要相信我，让我自己独立地去做一些事情。”
噔噔噔，他下楼的脚步声很重。我往下看，楼道的灯都亮了。
脚步声走得好急，他是不是也在害怕。
他刚出门时，好像拽了下裤子，然后随即放开手。他平常紧张就会这样做。

我们这栋楼层的灯光是声控的，过一会就会自动熄灭。
等儿子下楼的脚步声明显小了后，我才缓缓地关上门。我又快速地走到了玻璃窗前，有些担心地望着楼下。
黄色的路灯照亮了树，也照亮了前行的路。
树下有一个全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低着头玩着手机，来回走动着。
我有些不安，咽了咽口水。
夜色朦胧，儿子从遮挡的树下出现。
他过马路前，探出头左右看看，确认安全后，才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这还算让人放心。
前几天，他看见我来了，就直接跑过来。过马路时，一辆黑色的车快速地开过来，吓得我一声喊：“小宝，别过来。”
那一声尖叫后，我的嗓子就不舒服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小心，让你担心了。”看着小宝低着头认错的模样，我不忍继续责怪他。也怪我，平时对他保护很好，事无巨细。是不是离开了妈妈，就不行？
“你下次要注意，妈妈会担心你的，知道吗？”
“我知道，妈妈。”
”
然后我想着，他会经过亮着灯的超市，随即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嗯？他过完斑马线，直接走在一辆车前，他低着头，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白色丸子他肯定会拿。
他挑选好的一串食物，递给老板，把手放进兜里，然后掏出钱，找了找，数了数，向老板递过去。

突然，马路上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一辆白色的车开过来，亮着前灯。
我跟随着儿子的目光一起看着车消失在黑色里。
当儿子的目光回到老板身上，我瞥到那个全身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向我儿子靠近。
心不由地慌乱起来，我着急地推开窗户，手紧紧地拽着窗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老板接过后，打开不锈钢的盖子，干脆利落地将那串白丸子扔了进去。
老板靠近身旁黑色的男人，扯下一个白色塑料袋，将塑料盒子放进去，打包好递给那个男人。然后男人提着袋子往树下那边走。
原来他刚刚是在等吃的。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会。
谁知道，我差点就要喊出声。
我都想好话了。
就说，儿子，帮我带点吃的上来。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我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儿子环顾四周，抬起头，我们对视，他松开了握紧裤子的手。他眨了眨眼，我看到他眼神里的一丝疑惑与不解。
我知道他在困惑什么，因为我的出现，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窗户那里，是不是不相信他。
我担忧让他一个人自己回家，可我担心。
走之前，我都在犹豫要不要送他。
我可以送，但我更想他独立。
路下的光，路灯照亮，他人生路上的光，他自己照亮。
我微笑着抬起手跟他打了打招呼，他眼神亮了，笑了。
他的笑像阳光一样温暖，一股暖流流淌心间。
我相信他，他可以。

接着，我看到他从兜里拿出手，在空气晃动几下，是在回应我。
我还是站在窗户那里不动，陪他一起等待着他的美食。

我看到老板递了一个塑料的盒子给他之后。
我挥挥手，想要跟他说再见。
然后我就看到他准备过马路，往楼下走。
我着急了，我扬手，示意他往回走。
他从斑马线走过来了。
我皱着眉，心想，不好。
我转身去拿桌上的手机，然后打给他的手表。我拿起手机向他挥手，示意他看手机，然后听见他说，“我今天没有带手表。”
我叹了口气，心里越想越急。偏偏这几天喉咙坏了，说话声音很小。

我有些无奈，看到走到了我家楼下。
我只是想确认下他的安全，所以站在窗户那里，望着他离去。
我停顿了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然后对着楼下的他说，“你回去。”
“什么？”望着他没听清的表情。
咳咳咳咳。干咳了几声，嗓子好难受。
“你回去。”
“听不清。”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
“我说，我想看着你走。”
我握着我的手，用很大地力气说了出来。我想给他力量，让他能安心放心地大胆往前走，因为妈妈会在身后支持他。
“哦，好的。”
我松了口气。
他从盒子里拿起了一个丸子，塞进了嘴巴里，然后转身向超市那边回家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想想他手上的盒子。
上一次他跟爸爸正好在买麻辣烫。
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吃，我刚发了句不要。
结果肚子下一秒就发出声响。我咽了咽口水，赶紧把那句话撤回。
我回了句。我饿了，帮我带一点吃的。一包方便面和豆腐。
过了几分钟，咚咚。他们回来了。
我打开门，他把手里的盒子递到我眼前，眼睛里发着光，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是不是他以为我要吃东西，想让他帮我带，所以他就走过来了。
额，我这次是想跟他打招呼。因为我刚吃了生日蛋糕不久，所以不饿。
没想到，儿子饿了；不，他只是嘴馋了。
真是的，为什么我那么想哭。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好不舍，却又无法以任何名义阻拦，因为这就是成长，成长的必经之路。
在夜色里独自前行，独自成长。但他不是孤单的，我会陪着他，以我的方式。
“我做得对吗？”
“你做得很棒，老婆。”
一个温暖的怀抱，可靠让人安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