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一种叫悲伤的情绪又从心底某个角落钻出来,若游丝,却又源源不断,慢慢地、慢慢地,侵袭,蔓延。
我知道,我又想妈妈了。怀念那个苦命的女人,短暂的一生,决然地离开。一个生命的存在与离去,如此的轻飘,荒诞。就像一个笑话。并不惹人发笑,只是让人觉得好笑,笑她的固执、愚蠢,对自己生命的漠视。
一个漠视生命的人,在她眼里,一定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被触犯了,被无视了。所以,她很生气。暴怒、盛怒之下,无以自处,也不知道怎么让别人明白、理解她的无比生气。
加上绝望、报复,这些强烈到极致的情绪,在那一刻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毅然决然地,看似无奈,实则是她自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据爸爸说,临终前妈妈有后悔了,但是为时已晚。那么,妈妈究竟是带着怎样复杂的情绪,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世界的呢?
这些情绪,并没有随着妈妈的离去而消失,它们留存、延续到了我和哥哥、爸爸的身上,弥漫着我们后来的人生。
读懂妈妈,成了我一辈子的功课。读懂妈妈,于我而言,也就理解了人性非常重要的方面。对于人性,对于这个世界,我可以有我自己的认知、观点、立场,是我这个人存在的基石。外界的风吹雨打,狂风海啸,山崩地裂,都不再能撼动我。慢慢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终于明白,妈妈突然离去,这个巨大的打击,它也有好的、积极的方面,竟能让我有如此意外、巨大的收获。
(一早收到,标题系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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