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芳羽、史进,三人眼见被宋军包围,都当即紧张备战,因为弓箭手的箭头很明显指的不是史进一人。高处出现了张仲熊的身影,常渊见状,知道是刚才的激烈打斗将这位要命的二公子引来。
张仲熊冷笑着说:“哼,从第一眼看见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四个保镖,三个脸上都挂着贼相,你们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们跟贼人勾结,被我当场抓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都给我乖乖就擒吧!”
史进:你们这些狗官兵不要诬陷好人!他们是来抓我的,不是梁山中人。如果不是他们刚才击败了我,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我一招就都能收拾了!
张仲熊:哎呦,说的我好害怕!我认得你,“九纹龙”史进,你就是一个应该千刀万剐的小贼,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保住自己的同党?你实在是想多了!
常渊:(冷冷)张仲熊,你就这么想杀我?
张仲熊:诶,别这么说,我可不喜欢滥杀无辜。只不过,既然是为朝廷除贼,当然要除恶务尽,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常渊:哼,你最后这句话,我有点耳熟。对了,曾经有个人在镇压与我共同信仰的前辈时,说过这句话。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张仲熊: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当然是我辈这样的忠义之士,后来自然应该是封妻荫子、前途无量。
常渊:忠义之士?说这句话的人后来投奔了外国侵略者,当了大汉奸!你们宋国人,毕竟是汉族人,应该知道汉奸是什么意思吧?
张仲熊:(勃然大怒)你个反贼,居然骂我将来会当汉奸。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常渊:你爹是个忠于宋朝朝廷的大忠臣,可这并不意味你会忠君爱国、矢志不移。我看人很准的,未来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你是忠是奸,天下百姓会看得明白!
张仲熊:你还越说越来劲是吧?你这种妖言惑众的反贼,还未来?我让你看不到今天日落,给我放箭!
随着张仲熊令下,四面乱箭如雨袭来,但常渊的光罩也瞬间形成,连墨纹魔龙都奈何不得,何况是普通的箭矢。张仲熊见状,冷笑一声,亲自取过来一副雕弓,对准常渊就是一箭。
这羽箭离开弓弦居然立即化为一团黑气,但去势丝毫未减,气体又凝聚成形,宛若墨盔黑甲的魁梧宋将。目睹这变化,常渊却突然眼神中闪现惊惧。
那宋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光罩面前,手中一杆墨黑长刀瞬现,全力往赤红光罩一劈,墨黑能量便随之蔓延到整个光罩,光罩立时遭遇黑气侵蚀,闪烁不定,好像随时都会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宋军的箭矢依然如雨点般射来,没有丝毫停歇。即便箭矢误中这墨黑将军,将军丝毫无损,羽箭会穿透气体将军的身躯,重重射到光罩弹开。但是,常渊心知肚明,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光罩将彻底消失,羽箭会将他们三个都变成刺猬。
芳羽正准备以幻羽迎战箭矢,突然弓箭手接二连三地倒下,偷袭他们的是能量幻化的鳞片,成功击倒敌人后,鳞片就会消失。
也有鳞片飞向张仲熊,他立即用手中雕弓抵挡。按道理说,普通兵器无法抵挡如此厉害且特殊的鳞片,但张仲熊运劲于弓,本来是黑棕色的良弓彻底变得通体墨黑,硬是将鳞片挡散。
这时,无论是张仲熊,还是幸存弓箭手,都注意到是卢帮主师兄弟赶来,而鳞片镖正是卢帮主的绝技。
部分宋军直接转移目标,向试图前来支援的四兄弟射箭,可是所有飞过去的羽箭都被鳞片镖所破坏。于是,某些宋军干脆拔刀上前接战,却几乎是被武松的戒刀、林冲的长枪、彭举的银枪秒杀。
张仲熊正看得目瞪口呆,又突然间身体略感痛苦,他定睛看去,原来是他用功力射出的“将军箭”,已然被常渊的赤光宝剑袭杀,所以才会有所感应。同时,常渊已经解除了光罩,带着芳羽和史进杀出,成功与卢帮主等人会合。
七人不再多作停留,立即向外撤走,张仲熊又打算故技重施。但卢帮主头也不回地继续操控鳞片镖打来,其实如此控制的异能暗器,准头与力度都难免有所减少,然而张仲熊吓得根本不敢冒险,缩在隐蔽处连头都不露。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都如此,宋兵们更是无心拼命,只能眼睁睁看着常渊七人走脱。
围剿失败,张仲熊也顿感颜面全失,立即联系华州府衙,全面封锁城门,唯恐让常渊等人逃出华州。
常渊倒也并不着急立即出城,官兵虽多,在他眼中也不过都是虾兵蟹将,毕竟城内高手只有张仲熊一个。让常渊在意的是,张仲熊施展的绝技分明也充满了墨狮气息。难道说,绑架大长老藏身此领域的墨狮,魔化的不仅仅是昔日梁山英雄?
另外,常渊已经多次见过张仲熊,却只能在对方施展杀招时,才能感应到此人被魔化。也就是说,在这个领域中,墨狮隐藏自己的本领又大大增强,就连被其魔化的对象都不易被察觉,这还怎么寻找墨狮的下落?
成功被解除魔化的史进,勉强接受了卢帮主他们来自另一世界的解释,也依稀回忆起自己被魔化时的情景。
当时,张叔夜大军与梁山军一场大战,梁山大败,不知多少好汉惨死在宋军手中。宋江、卢俊义带着为数不多的兄弟突围,却被宋军主力部队追上,而领军大将就是对梁山好汉恨之入骨的栾廷玉,以及闻达、张仲熊。
梁山残部眼看已经无路可走,只得返身与宋军死战。酣战间,突然一股黑风刮来,风中跳出一员猛将,居然是在战场上被诈降宋将李成杀害的杨志。杨志当时虽然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但还知道是来救护梁山兄弟们出逃,梁山众人便在重兵与黑风中全力突围。
然而,黑风愈刮欲烈,除了杨志,双方几乎无人能在黑风中战斗,最后甚至都被黑风刮起,也在黑风中昏迷。史进在昏迷中仿佛感觉到有个可怕的魔鬼在对他灌入黑气。
后面的事情,史进几乎就像做梦一样,他醒来后,在同样有些不对劲的宋江建议下,幸存的几名梁山高手分头逃遁。
然后不知为什么,史进变得非常胆小,心中又隐藏着无比愤怒。但为了避免被宋军发现,他强忍着怒意,潜入华州,混进小客栈成了伙计史斌。他梦游般地藏身于此,直至遇到常渊纠缠,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出来,才有了那番恶斗。
看来,不知什么原因,史进似乎被魔化的程度最低,所以不像李逵那样一时记忆不清,一时又魔态重现。而杨志应该是最早被魔化,且魔化程度最深的一员,所以被杀后连尸体都完全化为黑气逃遁。这种魔化不仅让幸存的梁山好汉变得凶残好杀,而且又因为畏惧追杀的宋军难免胆怯,一旦爆发出来则不可控制,可以说让梁山好汉丑态尽显,完全颠覆了他们侠义英雄的形象。
常渊这时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是那么模糊,实在说不清楚。他又问史进幸存的梁山好汉都还有谁,才得知除了已经被杀害的李逵、杨志,还有宋江、卢俊义、鲁智深,其余好汉则因为各种原因先后在那场大战中身亡。
林冲和武松听说了鲁智深的名字,不由喜忧交加。
因为,在“水浒星”世界中,鲁智深就是他们两个的好朋友。林冲与鲁智深都是人类国度国防部官员,共同遭到为大财团服务的真理社高层迫害,但始终不曾改变信仰之心,并肩作战到生命最后。而武松则与鲁智深经常以武会友,两人每次在武坊(类似拳场)的较量,都会获得大批武术爱好者的围观。
如今,听说这个世界的鲁智深还活着,他们怎能不高兴?可是想到遇到过的三位好汉的状况,想必这里的鲁智深也已经被魔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随时可能被宋军围剿杀害,他们又怎能不忧?
这时,史进忽然想起:“对了,前不久各地发生空间大转移,华州往西不远就是现在的五台山所在。我依稀记得鲁智深哥哥说他要暂时回五台山暂避风头。”
于是,众人立即决定,趁夜色从华州西门离开,立即前往五台山,希望能尽快找到鲁智深,帮他解除魔化。然后,众人再设法寻找宋江与卢俊义,摸清墨狮下落,设法将此领域力挽狂澜,找出那搅乱乾坤的穷酸书生,重竖梁山“替天行道”大旗。常渊相信,哪怕只剩下一位梁山好汉,也足以拨乱反正,以水浒侠义精神重新引导此界。
当夜幕降临,七人偷偷来到华州西门附近,这里虽然官兵不少,但张仲熊并未在此,或许还在满城搜查常渊等人的下落。
常渊正要率先开路,却被史进拦住说:“我虽然这些天半梦半醒,但还记得这帮狗官兵是怎么追杀我们梁山兄弟的。让我教训教训他们,出口鸟气!”
联想到白天看到被游街示众的普通梁山战士,众人都能理解史进的心情,自然无不应允。史进再度露出上身,原来刺青纹龙本来就是他的绝技,随着史进施展功力,便有两条青龙猛地向西门袭去。
西门官兵哪里想到会遭遇史进绝技的袭击,忽然见一对青龙袭来,根本就来不及应战,不消片刻,便全部被青龙撞倒掀翻,在地上呻吟不止,不敢再战。
青龙顺势将城门撞开,又飞上城楼,将不少官兵撞下城头。这期间,居然还有人向青龙射箭,但即便射中,青龙们也丝毫无损,完成了任务便返回已经向这里奔跑来的史进身上。
如今西门城上城下都乱作一团,见到常渊等人即将夺门而出,大部分人无力阻挡,少数人即便有所妄动,也会立刻被芳羽的幻羽击倒。就这样,常渊七人如出无人之境,顺利逃到西门之外。
众人在史进引导下,不知一口气跑出多远,前方依稀出现高山,赫然便是五台山。就在史进欣喜地指着五台山正要说什么,突然他脸色大变,一头栽倒。
众人大惊之下急忙查看,只见史进渐渐面色黝黑,而这黑色好像是从身体上传来。他们再细看,才发现,刚才史进发出的两条纹龙回归处,正不断散发着毒气。
原来,这是有人在纹龙大闹西门时,将一种特殊毒素融入纹龙之中。这毒素绝不简单,纹龙本是能量体,即便被水火所侵,也能摆脱后返回主人身上,可是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将此毒素带回,令史进染毒,这是何等高明可怕的手段?
最要命的是,史进中毒时毫无察觉,现在奋力奔跑这么长一段时间,毒素已经完全在他体内扩散,最后才出现在面部,就算“神医”安道全重生,也无力回天……
面对即将逝去的这位梁山英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纷纷悲痛喊着:“挺住”,但谁都知道这是没用的废话。
史进露出一丝苦笑:“对不起了……各位,各位朋友,我,我挺不住了。一定,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兄弟。梁山,梁山好汉……是,是英雄……不是,不是……”
最后的话语没有说出,史进便闭上双眼,他最后所牵挂的还是梁山精神的正本清源,他将为梁山好汉们平反的希望交托给了这些来自异界的朋友们……
常渊以红光异能消散了史进体内的毒素,却救不回史进的生命。几人就地埋葬了史进,不敢立碑,以免宋军刨坟毁尸,只能学穷苦百姓立木为记。安葬完毕,他们才继续向眼前的高山进发。
他们沿着山路而上,忽然听到佛音缭绕,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常渊感应不到半点魔气,而从接触李逵、杨志、史进来看,多少会有墨狮气息会传出,唯独这里常渊反而心生安宁。
众人拾阶而上,前方一座寺院矗立眼前,前方牌匾上有三个大字“文殊院”。不等六人接近,忽然院门大开,数名僧人迅速涌出。
常渊等人近日来屡经战斗,突然见僧人们冲出,自然本能准备迎战。然而,众僧人并无歹意,分列两旁,双手合十默念佛经,似乎只是为了迎客。
随后,一位长老缓步走出,目睹常渊六人姿态,打趣说:“我文殊院皆是菩萨慈眉,诸位施主何必金刚怒目?”
一番话让常渊等人无地自容,急忙收势道歉。常渊刚要说明来意,长老已经开始自我介绍:“老衲智真,特来迎接各位远道而来的施主。”
常渊:(苦笑)我们确实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远得恐怕已经超出大师之想象。
智真:无论多远,皆在六道五行、过去未来现在之中,即便不在同一天地,也无非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没有什么想象不到。
常渊:(大惊)难道大师已经知道我们来自哪里?
智真:知就是不知,不知就是知,知与不知又有什么重要。
常渊:(猛然想起)您刚才说您的法号是……智真……原来是著名智者——智真长老。
智真:智者不敢当,只是留恋红尘太久,见闻色相太多而已。不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何必执着?各位既然到此,便是有缘,还请寺内一叙。
常渊:多谢大师。那个……拙荆,也能进入吗?
智真:佛门大开,来者皆是客,有什么能进与不能进?
常渊:我还以为寺院不接待女客。
智真:寺院中何来男客与女客?只有和尚与施主而已。各位施主请进。
在长老邀请中,众人进入文殊院客堂中,智真长老命知客僧献上香茶。武松耐不住性子,问起了鲁智深的下落。
智真:(微笑回应)智深已出红尘,红尘为何不放开他?
常渊:大师难道忘记了因果相循的道理,并非红尘不放开他,而是因不放开果。一味逃避,无法化解,只会举步维艰,难得自在。
智真:(感慨)是啊,强行化解,只是自寻烦恼。难得大自在。但若心怀苍生,则应舍小我而成就大我,方能不被贪嗔痴所困,不受七情六欲所惑。
常渊:可惜世事如棋,变幻莫测,一切不会随你心意。当年我佛怜悯世人受苦,四族不能平等,才会在菩提悟道,希望世人都能领悟佛法、摆脱七情六欲的干扰,以大自在心脱离五行六道。可是,一人自在换不来人世安宁,如果心怀天下苍生也算魔障,那我宁愿身处人间炼狱之中,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智真:阿弥陀佛,施主若有地藏王菩萨之心,也是世间众生之福。只是智深你们无法带走,否则恐怕反而会为世间带来灾祸啊!
常渊:大师能否明示。
智真:智深……他已然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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